小男孩指著旁邊的小男孩:“我討厭他搶我的書!”
被指的小男孩說:“我沒有,那是我的書!”
許垚又看向坐得比較遠,手只抬高一半的小女孩:“你呢?”
小女孩回答:“我討厭他們說臟話,不說‘請’和‘謝謝’。老師說了要文明用語?!?/p>
老師忍俊不禁。
傅明裕也加入進來,卻沒有當場點名,而是來到最后一排最角落的小男孩旁邊。
他注意這個小孩子好一會兒了,發現只要前面提出問題,他就會咬手指,還會小聲嘟囔,旁邊的小朋友還問他:“你怎么不舉手呀?”
顯然這個小男孩小聲回答了每一個問題,只是不敢勇于說出來。
傅明裕蹲下來,輕聲問:“你的答案呢,能不能偷偷告訴我?”
小男孩并不認識傅明裕,怯怯地看了他一眼,低下頭。
江進也走過來,說:“他是警察,你有什么就告訴他。”
男孩雖小,卻已經意識到什么是職業光環,什么是權威效應,他先是好奇地看向傅明裕,問:“你會抓壞人嗎?”
“會。”傅明裕點頭,遂笑著問,“你知道誰是壞人嗎?你告訴我,我去抓他。”
小男孩搖了搖頭,低頭玩著手指,將嘴巴抿成一條直線。
江進和傅明裕耐心等待著,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到小男孩將袖子掀起來一點,露出胳膊上的針孔。
定睛一看,這些都是靜脈注射留下的痕跡。
等到提問環節結束,傅明裕向老師了解情況,老師說,那孩子有先天性疾病,底子弱,需要定期治療,打針是免不了的。
但作為小孩子,經常打針一定會恐懼針頭。不要說小孩子,就連成年人去身體檢查,也不免會在抽血環節緊張,有的人還會暈針。
直到老師離開,江進和許垚迎上來,許垚將一張紙遞給傅明裕,上面記錄了所有小朋友“最討厭的事”。
傅明裕掃了一眼,問:“如果是去醫院,應該不會有小朋友會說喜歡吧?”
江進接道:“成年人也不會喜歡。連小貓小狗刀了寵物醫院都會發抖?!?/p>
許垚的眉頭皺了起來,看看傅明裕,又看了眼江進:“我突然想起來,《戀愛腦的終極反殺》和《是誰殺了她》這兩本書,都在開篇提過同一件事……”
說到這里,許垚的頭皮已經開始發麻,有些東西終于浮出水面。
江進:“‘方冬’的身體不好。”
許垚:“至于收養‘方米’的原因,只說是‘方冬’喜歡她??扇绻皇菫榱梭w弱的兒子喜歡,就收養一個女孩做陪伴,似乎太牽強了。小米粒也不至于因為這個而排斥方家。還有,‘方米’青春期時皮膚不好,爛了幾次臉,都是精神壓力太大導致的。她一直拼命想融入方家,希望自己是親生的女兒??晌矣浀盟鶜q的時候就被收養了,為什么這種壓力到十幾歲才出現,這之前呢?難道之前‘方米’沒有過這種困擾嗎?”
傅明裕沒有接話,只是拿出手機,分別找出《戀愛腦的終極反殺》和《是誰殺了她》的,找到這樣兩句:
《戀愛腦的終極反殺》——“在我十三歲這年,十六歲的方冬身體終于開始好轉?!?/p>
《是誰殺了她》——“她的焦慮直接反應在皮膚上,還不到十六歲,已經有過三次爛臉?!?/p>
傅明裕說:“這兩本書有一些細節高度吻合,而且互相呼應?!?/p>
江進接道:“都是十六歲。十六歲的方許身體好轉,重回原來的朋友圈,經常和顧澎、蕭婓一起出去,但不會帶方曉曉一起。方曉曉開始一個人待在家里,感到孤獨寂寞,感覺自己逐漸失去‘利用價值’。直到她十六歲以前,因壓力過大而出現三次皮膚問題。但問題是,如果只是因為方許回歸朋友圈,應該不至于引起這么大的反彈……還有,方許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好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