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裕一頓,注意到林純的形容。
“他只有一個人,害不了這么多人”。
難道說只要不是一個人,有幫手,就能害得了了?
不管怎么說,這件事最終的“獲益者”正是方許。
他是造假廠房的主導,錢是他投的,人也是他找來的,需要承擔主要責任。可是事情敗露之后,方許卻恰好有不在場的證據。
因方許在事發前剛好離開f國,這樣摘除嫌疑的方式實在過于完美,這才引起f國警方的懷疑。
當然,那兩個跑路的工匠也有嫌疑。不過那兩人至今下落不明,也有可能是遭到毒手了。
一旦找到那兩名工匠的尸體,就可以確定兇手另有其人,大概率是方許。
可后來方許也失蹤了,也因此徹底摘除嫌疑。
詢問進行到這里,有警員敲門進來,將一份材料送到傅明裕手中。
材料外面是一個快遞袋,傅明裕只瞥了一眼袋子上的寄件人地址和姓名。
寄件人:周淮。
這個人傅明裕有印象,本地分局警員都知道他,以前坐過牢,出獄以后就一直做私家偵探。
周淮一直都是警局的常客——為了確保證據絕對無暇,一些警方礙于制度和規則不能踩線取得的證據,就會由周淮這樣的線人提供。
比如有些證據需入侵到嫌疑人的住所才能取得,但是警方不能非法入侵,這樣證據就會存在疑點。也就是說在這之前,需要先辦理逮捕手續。
可是辦理手續需要時間,更需要證據支持,不能隨便批捕。
那么批捕需要的證據從哪里來?也許就在需要搜查的住所里。最終就形成一個死循環。
要到這樣的死循環并不是不可能,但仍需要時間,可在這個時間里嫌疑人很有可能就將證據銷毀,或者跑路。
這個時候就需要周淮這樣游走在黑白中間處于灰色地帶的人。
傅明裕將材料翻開,一看之下,不由得挑起眉梢。
材料是復印件,而且是一份手術記錄,大部分都是手寫字,字體潦草,還配上了一幅手繪面部圖。
這幅圖就像是賣豬肉的廠家提供的肉豬分布圖一樣,標注了哪里是什么肉,適合什么樣的烹飪手法,這上面同樣將人臉劃分成幾個區域,并寫明了哪里下刀。
這是一份來自地下黑市醫生的整容手術草圖,而接受手術的人,就叫“林純”。
原來是改頭換面。
再往后翻,下面是一份這位黑市醫生的個人資料。
醫生名叫蕭亦琛。
又是一個令人熟悉的名字,此人曾參與多次器官非法移植,數年前已經伏法。
想不到林純也是他的“顧客”之一。
問題來了,整容之前她是誰?既然臉是假的,那么名字和身份自然也是假的。
林純面前的民警正在發問,傅明裕跟對方使了個眼神,就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