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來吧說出你的故事（第1頁）

女帝那雙鳳眼里的探究意味，像兩根細針，扎在沈千的后背上，直到沈千退出御書房，那股刺痛感才緩緩消散。

他躬身告退，轉身的瞬間，臉上那副憨厚老實的笑容就跟融化的雪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冷靜，仿佛剛才在女帝面前那個手足無措的草臺班子班主只是個拙劣的皮影。

“陛下，這出戲可不止是給中山王看的啊……”沈千低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也是演給您看的。”

跟女帝這種頂級玩家打交道，藏牌是基本操作。

他嘴上說著要幫中山王找個忠臣，但那忠臣是真是假，是死是活，怎么個被逼死法，里面的門道可就深了。

他沒說透，女帝也沒問，這便是君臣間的默契與試探。

他剛走出宮門，迎面而來的冷風讓他打了個哆嗦。一個念頭如電光火石般閃過腦海：姚廣孝的“無中生有”計策，是建立在密閣查不到這個前提上的。

可萬一……中山王府里，有那么一兩個自作聰明的蠢貨，為了邀功，提前去偽造一個張承志的戶籍、鄰里關系呢？

那樂子可就大了。自己的計劃還沒開始，就可能被豬隊友背刺。

沈千的腳步一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他抬手，對著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背，用指甲狠狠劃了一下，一道清晰的血痕瞬間浮現，刺骨的疼痛讓他瞬間清醒。

“媽的，情報，情報才是命根子！”沈千低聲咒罵了一句，“沒得眼睛，打個錘子的牌。”

現在的密閣，除了他這個光桿司令，就是遠在王府臥底的姚廣孝，簡直就是個皮包公司。

他需要眼睛，需要耳朵，需要無數雙能扎根在陰溝暗渠里的眼睛和耳朵。

一個時辰后，沈千回到住處換上了一身洗得發白的灰色布衣，臉上不知用什么東西抹過，顯得蠟黃而憔悴，連走路的姿勢都變成了略帶諂媚的碎步，活脫脫一個剛進城想找活路的落魄戶。

他七拐八繞，走進了京城城西那片被繁華遺忘的角落——瓦子巷。

這里的空氣中永遠彌漫著一股霉味、餿水味和廉價脂粉混合的復雜氣味。

污水橫流的窄巷里，醉倒的漢子、墻角縮著的乞兒、門口倚著招攬生意的暗娼，構成了一幅活生生的凄涼之景。

這里是三教九流的匯聚地，常人可能會忽略這里，但沈千不會，沈千出宮前還專門打聽了下有沒有此類地方。

這里的消息不一定值錢，但是一定又野又雜，夠廣泛，一定又沈千需要的消息。

進入后，經過打聽，沈千的目標，最終定到巷子最深處的一家小酒館。

沒有招牌，只有一個歪歪扭扭的“酒”字燈籠掛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