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樓的雅間內,氣氛微妙。
樓下的福州府衙官員們推杯換盞,樓上李徹、李霖、陳文瑞三人面對而坐。
珍饈美食流水般呈上,陳文瑞強作鎮定,殷勤布菜。
李徹先是與他聊了些奉國商船在福州港的補給情況,又詢問了碼頭擴建后的運轉情況,仿佛真的只是關心商貿合作。
陳文瑞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小心應對著,言語間不忘表功,將福州港的繁榮穩定歸功于自己治理有方。
李徹微微一笑,也沒拆穿,狀似隨意地話鋒一轉:
“陳太守,本王今日出城走了走,想看看福州民風,卻見沿海不少漁民鄉親,似乎面有菜色,生計頗為困頓啊。”
陳文瑞心中猛地一突,夾菜的手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他立刻堆起愁苦的表情,放下筷子長嘆一聲:“唉——”
“殿下明鑒,此事此事正是下官心頭之痛啊!”
“哦?”李徹溫和道,“可是有什么困難,不妨說出來,本王也替太守想想辦法?”
陳文瑞反應極快,早已準備好說辭:
“殿下有所不知,福州雖靠海吃海,但近海漁獲有限,加之近年來氣候異常,風浪頻頻,漁民出海風險倍增,收獲卻日漸稀少。”
“不知何時,有一伙倭寇時不時在近海出沒,劫掠漁船,使得漁民們更是雪上加霜,苦不堪言!”
“下官每每思之痛心疾首,有心出兵圍剿賊寇,奈何福州將少病弱,竟不是倭寇的對手。”
“哦?原來如此。”李徹并沒有反駁,反而順著他的話感嘆道,“看來陳太守這父母官當得著實不易啊,既要應對天災,又要防備人禍,還要安撫黎庶,當真是勞心勞力。”
陳文瑞連忙拱手:
“不敢當殿下謬贊,此乃下官分內之事,只是能力有限,愧對百姓,愧對朝廷!”
他演得情真意切,幾乎要擠出幾滴眼淚。
李徹點點頭,話鋒再次一轉,語氣變得嚴肅:
“倭寇劫掠漁民,不僅殘害百姓,更是威脅我奉國商船航線的安全。”
“本王此次南下,一是探望兄弟,二來也是考察東南海防。若這倭患不除,商路不靖,于國于民,皆是大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