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只能點到他的帽檐,我的心里酸澀不已。
我順手想摘下他的墨鏡,但是他狼狽的后退躲閃。
手上落了空,腰也不能動,我只能放下手,無奈的看著他。
估計護工快回來了,我說:“辛苦你跑這么一趟,我沒事,腰幾天就能養好,你回去吧……你過來起哥知道嗎?要是他知道,你讓他別擔心,我媽生病剛麻煩過他。
耽誤你們的工作真是不好意思,有空我請你們吃飯吧……”
哈嘍搖搖頭,從輪椅的便攜袋里掏出一杯巧克力奶茶,放在桌上,然后自已轉著輪椅,出去了。
本來我不想哭的,但是看到這杯外壁凝著水珠的奶茶,眼淚怎么也止不住。
他走了沒一會兒,護工一手熱水瓶一手紙尿褲回來了,看見我在哭,她放下東西問:“怎么回事兒?腰疼嗎?”
我蒙上被子抽泣:“吸管太短了!
我躺床上喝不到!”
她嘴上啰嗦“年輕人就是矯情,病成這樣還要喝奶茶”
,但還是下樓買了個吸管杯,把奶茶倒進去,讓我一歪頭就能喝到。
我一口氣喝了大半杯,對護工說:“阿姨,我之前對你態度不好,對不起。”
護工說:“干我們這行,看人臉色受點氣是家常便飯,比你脾氣大的病人海了去,上回還有個老頭拿煙燙我胳膊哩!
我也不是好惹的,讓家屬賠了幾千塊。”
她向我展示胳膊上的煙疤,我摸了摸,忍不住嘆氣:“人活著怎么這么難啊。”
護工說:“你還難?那我們更別活了。
你老公那么有錢,對你也挺好的,你怎么看起來這么不待見他?”
我說:“他有那方面的病。”
護工驚訝:“啊?他看起來很正常啊……你們沒去看過嗎?”
“看了,治不好,一輩子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