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上,同樣的時間,同樣的皇家會所。
許映月選了一個更安靜的角落,面前放著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木盒子。
麥克斯·施密特準時出現,他今天換了一身更休閑的西裝,徑直走到許映月對面坐下,視線落在那只木盒上。
“我很好奇,這里面裝的是不是和你昨天說的一樣神奇。”
許映月沒說話,只是做了個請的手勢。
麥克斯叫來侍者,親自打開了那瓶酒。
當瓶塞被拔出的瞬間,一股醇厚、復雜到難以形容的香氣,瞬間彌漫開來。
那不是普通紅酒的果香,而是一種混合了雪茄、皮革和陳年木香的沉淀氣息,仿佛將兩百年的時光都封存在了這小小的瓶子里。
麥克斯臉上的玩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虔誠的專注。
酒液被倒入杯中,呈現出一種深邃的琥珀色。
他輕輕晃動酒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
酒液滑過舌尖,麥克斯的眼睛都亮了。
過了許久,他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放下酒杯。
“1787年的拉菲,果然名不虛傳。”他看著許映月,表情變得認真起來,“許小姐,現在我們可以談談正事了。”
“一瓶這樣的酒,一個像你這樣有意思的女人。你想要的,肯定不只是一次品酒會這么簡單。”
許映月欣賞他的直接。
“施密特先生是個爽快人,那我也就有話直說。”
她從手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許氏集團和威廉機械的合作項目,我想親自負責。”
麥克斯拿起文件,快速翻閱著。
他看得很快,眉頭卻越皺越緊。
“許小姐,你的誠意我感受到了。但這東西,在我父親那里,連一分鐘都撐不過去。”
許映月沒有意外,靜靜地等著他的下文。
“我父親是個固執的德國老頭,他崇尚的是絕對的精準和無可挑剔的品質。他覺得中國的工廠,只會偷工減料。”麥克斯的手指在文件上敲了敲,“你的這份計劃書,通篇都在談成本、效率、市場份額。這些東西,他最看不起。”
他把文件推了回來,給出了中肯的意見。
“他要看的不是你能幫他賺多少錢,而是你能否做出和他德國工廠一樣,甚至更好的東西。他要的是技術,是傳承,是讓他挑不出毛病的工藝。”
許映月認真地聽著,將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在心里。
“這個項目,我無法替你做主。”麥克斯攤了攤手,“而且,它也不在我的管轄范圍內。”
他看著許映月,這個女人從頭到尾都表現得太鎮定了,讓他忍不住想看看她失控的樣子。
可惜,他沒能如愿。
“不過,”他話鋒一轉,“我可以幫你引薦這個項目的真正負責人,漢斯·克勞德。一個和我父親一樣固執的德國人,但他比我父親講道理。搞定他,你才有機會站到我父親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