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府伏法后,臨江府的官場震動了好一陣子。林墨(蘇文淵)正式接任推官一職,秦越因父親之事自請貶為幕僚,留在府衙協助他處理刑獄。兩人合作默契,短短數月便平反了幾樁陳年舊案,臨江府的百姓漸漸忘了那個魯莽的新科進士,只記得有個斷案如神的蘇推官。
這日,府衙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鼓聲,驚飛了檐下的麻雀。擊鼓的是個老漢,穿著打補丁的粗布衣裳,手里攥著個紅布包,跪在堂下哭得涕淚橫流:“蘇大人,您可要為小民讓主啊!我女兒……我女兒不見了!”
林墨讓老漢起身說話。老漢姓李,是城外李家村的村民,他女兒翠兒三天前出嫁,花轎抬到半路,卻在過奈何橋時突然消失了。
“消失了?”林墨皺眉,“怎么個消失法?”
“花轎過奈何橋時,突然起了陣大霧,”李老漢抹著眼淚,“等霧散了,花轎還在,轎簾也好好的,可里面的人……人沒了!陪嫁的紅蓋頭掉在轎里,鞋還在踏板上,就像……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
旁邊的轎夫和伴娘也作證,說當時霧大得伸手不見五指,只聽見轎里傳來一聲驚呼,等他們掀開轎簾,里面已經空無一人。
“新郎家是什么情況?”
“是鄰村的王家,兒子叫王二柱,是個老實的莊稼漢。”李老漢嘆了口氣,“兩家是指腹為婚,本是好事,沒想到……”
林墨決定去奈何橋看看。奈何橋是座石拱橋,橫跨在一條小河上,橋面坑坑洼洼,兩側的欄桿上刻著模糊的花紋。橋邊有棵老槐樹,樹干上系記了紅布條,是當地情侶祈求姻緣的地方。
“大霧是從什么時侯開始的?”林墨問轎夫。
“就在花轎剛上橋的時侯,”轎夫回憶道,“前一刻還晴空萬里,下一刻就白茫茫一片,邪門得很。”
林墨蹲下身,檢查橋面的石板。石板上有幾處新鮮的劃痕,像是被什么重物拖拽過。他順著劃痕走到橋邊,發現欄桿的縫隙里卡著一縷青色的絲線,和翠兒嫁衣上的絲線一模一樣。
“翠兒的嫁衣是誰讓的?”
“是她娘親手讓的,用的是她姥姥傳下來的青絲線。”李老漢回答。
林墨又在橋底的蘆葦叢里找到了一枚銀簪,簪頭是朵蓮花,和翠兒的嫁妝清單上的描述一致。銀簪上沾著些濕潤的泥土,泥土里還混著幾根水草——和秦知府案里護城河的水草不通,這是奈何橋下特有的細葉水草。
看來翠兒不是憑空消失的,是從橋上掉下去了,或者被人拖下去了。
他讓人打撈河底,果然在下游的淤泥里找到了一件撕碎的嫁衣,還有一個摔碎的胭脂盒。嫁衣的領口處有血跡,胭脂盒的碎片上刻著個“王”字。
“王二柱在哪?”林墨問道。
“自從翠兒失蹤,他就把自已關在家里,不吃不喝的。”伴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