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濱江壹號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李浩站在窗前,手里捏著一份剛打印出來的報告,上面詳細記錄著李建斌小舅子與瑞士銀行的資金往來明細,最后一筆轉賬備注寫著“項目啟動金”,時間恰好在競標會前三天。
路銘端著咖啡走進來,看到報告上的內容,咋舌道:“這李建斌膽子也太肥了,用海外匿名資金幫外人搞自家侄子,就為了搶個繼承權?”
“不止繼承權。”李浩放下報告,指尖在“項目啟動金”幾個字上輕點,“城西地塊底下有一條未公開的地下光纜,王總想拿地,是為了壟斷城南到城西的通信線路。而李建斌幫他,是想等線路到手后,分走三成利潤。”他抬眸,眼里閃過一絲冷光,“他們算計的不是一塊地,是李家未來十年的信息命脈。”
路銘愣了愣:“那現在咋辦?直接把證據甩給老爺子?”
“太便宜他們了。”李浩拿起手機,給福伯撥了個電話,“通知下去,下午三點召開家族緊急會議,所有在江城的家族成員必須到場,包括二叔和三姑他們。另外,讓張叔把王總非法入侵的卷宗備份一份,帶到老宅。”
掛了電話,他看著窗外逐漸蘇醒的城市,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們不是喜歡玩陰的嗎?那就陪他們玩把大的。既然要查刺殺案,索性把所有賬目、所有貓膩都攤到臺面上,看看誰先撐不住。”
下午三點,李家老宅的正廳座無虛席。與上次不通,這次所有人都端端正正地坐著,連呼吸都放輕了些。李老爺子坐在主位,臉色沉得像塊鐵,手里的拐杖在地板上敲得咚咚響,每一聲都像敲在人心上。
“今天叫你們來,就一件事。”老爺子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后落在李浩身上,“前天晚上,有人闖進浩子的公寓,想置他于死地。這事發生在江城,發生在我們李家的地盤上,簡直是打我們李家的臉!”
李建斌立刻站起來,義憤填膺地說:“爸,這肯定是王總干的!那小子競標輸了,懷恨在心!我看直接報警抓他,嚴刑拷打,不信他不招供!”
“二叔說得對。”李明浩跟著附和,“說不定李浩自已得罪了人,故意栽贓給王總,想攪亂家族視線呢?”
“哦?”李浩抬眸,看向李明浩,“我得罪誰了?是得罪你挪用公款去賭,還是得罪你爸偷偷轉移公司資產?”他拿出手機,點開一段錄音,正是李明浩昨天在酒吧跟人吹噓“李浩那小子活不過這個月”的話。
李明浩的臉瞬間白了,張著嘴說不出話。李建斌想替兒子辯解,卻被李浩打斷:“二叔還是先關心下自已吧。”他示意張叔上前,將一摞文件分發下去,“這是你近三年的銀行流水,其中有五筆大額轉賬,收款方都是海外空殼公司,而這些公司的實際控制人,是王總的遠房表親。”
文件傳到李建斌手里時,他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紙張嘩啦作響。
“還有這個。”李浩又拿出一份文件,“王總競標用的七個億,來自瑞士銀行的匿名賬戶,而操作這筆轉賬的,是你小舅子。二叔,你敢說這事跟你沒關系?”
全場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建斌身上。李美玲想幫腔,剛要開口,就被李浩的眼神制止了——他手里正拿著一份她虛報差旅費的明細,上面密密麻麻記著她這三年在外面揮霍的賬目。
李美玲的臉瞬間漲紅,訕訕地閉上了嘴。
李建斌見沒人幫自已,索性破罐子破摔,指著李浩喊道:“是又怎么樣?誰讓你回來搶權的?這個家本來就該由我接管!你爸死了,你就該滾得遠遠的!”
“放肆!”老爺子猛地一拍桌子,拐杖直指李建斌,“你大哥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沒數嗎?若不是你當年挪用他的項目資金,他至于急著去外地找投資,出車禍嗎?!”
這話像一道驚雷,炸得全場鴉雀無聲。連李浩都愣住了——他一直以為父親是意外去世,沒想到還有這層隱情。
李建斌徹底慌了,撲通一聲跪下來:“爸,我錯了!我當時也是一時糊涂!但李浩被刺殺真的跟我沒關系,我只是想讓王總教訓他一下,沒想殺他啊!”
“教訓?”李浩步步緊逼,“用帶刀的黑衣人去‘教訓’?二叔,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騷動,兩個警察走了進來,徑直走向李建斌:“李建斌先生,我們接到舉報,你涉嫌挪用公款、涉嫌教唆他人故意傷害,跟我們走一趟吧。”
李建斌被帶走時,嘴里還在喊“我是被冤枉的”“李浩你不得好死”。李明浩想沖上去攔,被老爺子一個眼刀瞪了回去,只能眼睜睜看著父親被押走。
正廳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聲。老爺子看著剩下的人,聲音疲憊卻威嚴:“還有誰?跟李建斌一伙的,現在站出來,我可以從輕發落。”
沒人說話,但李浩注意到,三姑李美玲的手在微微發抖,眼神躲閃著不敢看他。他知道,李美玲雖然沒直接參與刺殺,但這些年跟著李建斌撈了不少好處,手里肯定也不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