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布局摸清了。但管事的有好幾個,守衛的力量也比看到的要多。”她停頓了一下,“我探到至少三股不一樣的勢力,互相牽制著。”
云景深沒有說話,在黑暗的掩護下,伸出手,將她放在膝蓋上、因用力而指節發白的手整個蓋住。
他的手掌寬大干燥,溫度透過皮膚傳了過來。
“白天那個屠夫張,”阮芷涵繼續說,“只是其中最扎眼的一個,看著兇,其實最弱。”
“另外兩個呢?”云景深的聲音也很低。
“一個在東邊的二層小樓里,氣息陰冷,像條毒蛇。還有一個……藏得很深,只感覺到一股很強的壓迫感,找不到具體位置。”
“不能動用蘇念和阿木的能力,以免被發現。咱們只能等了。”
“先動哪個?”
“先動蛇。”阮芷涵的聲音里沒有半分猶豫,“打蛇打七寸,動靜鬧大了,那個藏起來的,自然會露頭。”
天還沒亮透,一聲尖叫就撕開了收容區的寂靜。
緊跟著是惡犬的咆哮,還有骨頭被咬碎的咯吱聲。
“都他媽給老子滾起來!”
守衛用鋼筋砸著鐵籠的欄桿,刺耳的撞擊聲把所有人都從淺眠中驚醒。
屠夫張叉著腰站在鐵絲網前,臉上掛著一種病態的興奮。
“看清楚了,這就是想從老子地盤上溜走的下場!”
鐵絲網外面,一個人形的東西掛在那兒,幾條壯得跟牛犢子一樣的變異犬正圍著它撕咬。
那人昨晚撬了通風口,結果沒跑出五十米。
血腥味順著晨風飄進每個人的鼻子里。
大部分人都低著頭,臉上是一種看膩了的麻木。
屠夫張欣賞夠了這幅景象,不耐煩地揮揮手,守衛們便開始粗暴地把人群往回趕。
混亂中,有人被推了一把,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站立不穩,摔倒在地。
她的手臂正巧壓在一片碎玻璃上,一道口子從手腕劃到手肘,血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哇——!”
女孩的母親抱著她,用自己臟得看不出顏色的衣袖去捂,可那血根本止不住,很快就浸透了布料,
女人抱著越來越沒聲息的女兒,哭得渾身發抖,只剩下絕望的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