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罵聲和推搡的動作混雜在一起,為了多一口吃的,什么體面都不要了。
阮芷涵只看了一眼就別開了頭,胃里一陣翻攪。
她不用細看也聞得出來,那食物里摻了讓人精神萎靡的藥物。
他們四人一動不動,在這片混亂中,扎眼得很。
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注意到了他們。
他臉上有一道從眉骨斜劈到嘴角的刀疤,讓整張臉看著都擰巴著一股戾氣。
他手里拎著根螺紋鋼筋,上頭還沾著發黑的血漬。
這里的人都叫他“屠夫張”。
“怎么著,新來的,”屠夫張用鋼筋“當當”地敲著鐵欄桿,“這兒的飯,不合胃口?”
他的視線落在云景深身上,像在打量一頭不聽話的牲口。
云景深抬起頭,那雙眼睛里什么情緒都沒有,平靜地看著對方。
這種無視的態度,比破口大罵更能點燃屠夫張的火氣。
“老子跟你說話呢!”他握著鋼筋的手背上,青筋都爆了起來。
他正要開鎖進來,一只手從旁邊伸過來,輕輕拉住了云景深的衣袖。
阮芷涵身體微微前傾,臉上帶著幾分疲憊和怯意,聲音放得很輕:“大哥,我們……我們剛到,太累了,實在吃不下。”
她這副樣子,倒讓屠夫張心頭的火氣壓下去一些。
他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目光從云景深身上轉到了阮芷涵臉上。
他伸手穿過欄桿,一把捏住阮芷涵的下巴,帶著鐵銹味的手指在她臉上搓了搓,像是在掂量貨物的成色:“皮子挺嫩,是個好貨。”
云景深的下頜線瞬間繃緊了。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攥成了拳頭,手背上骨節分明。
阮芷涵捏著他衣袖的手指用了用力,那點力道像是一根韁繩,把他即將爆發的情緒勒了回來。
他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所有神色。
就在這時,收容區盡頭的大鐵門“吱呀”一聲開了,幾個穿著干凈夾克、腳踩皮靴的男人走了進來,這些人跟這里的環境格格不入。
屠夫張見了他們,立馬換上一副笑臉,點頭哈腰地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