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我的寶貝們,這一路找你們找的可真辛苦,尤其是你,我的好景深。”
話音剛落,眾人一瞬抬頭望去,高懸的心頓時落到谷底。
“是你!”
云景深眼中頓時呈現殺意,阮芷涵卻不意外,只冷冷的盯著對方。
顧霆琛踏入這片狼藉的戰場,腳下踩過血污與碎肉,锃亮的皮鞋卻不見半點骯臟。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研究服,與其說是來打仗,不如說是來參觀。
他環顧四周,臉上掛著一種近乎于病態的欣賞。
那些剛才還瘋了一樣撕咬的半變異人,在他出現的下一秒,全部停下了動作。
它們僵在原地,而后像被無形的繩索牽引,默默地向兩邊退去,給他讓出一條干凈的通道。
“了不起,實在是了不起。”顧霆琛的視線穿過人群,最終釘在阮芷涵身上,那目光炙熱又露骨,帶著一種想把她拆解開來研究的瘋狂,“你的力量,你的反應速度,還有你在絕境中那份異于常人的冷靜。芷涵,你比我預想中還要完美,你是我最偉大的藝術品。”
他的目光又慢悠悠地轉向云景深,那種狂熱的欣賞轉變為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像是造物主在打量一件有瑕疵但還算有趣的作品。
“還有你。”顧霆琛的笑容加深,“我最‘成功’的失敗品。每一次都以為你撐不下去了,每一次你都能帶來點新花樣,真不愧是我親手挑選的素體。”
“失敗品”三個字,像燒紅的鐵釬,猛地捅進云景深的腦子里。
他握著短刀的手背上,筋絡根根凸起,一股源自骨髓的恨意讓他盯住顧霆琛,恨不得當場將他撕碎。
顧霆琛很享受他這副痛苦的模樣,甚至拍了拍手,語調輕快得像是要宣布什么好消息:“今天是個好日子,為了慶祝我們久別重逢,我給你帶了份大禮。”
話音未落,他身后傳來一陣凄厲的哭嚎。
“芷涵!我的好女兒啊!你可得救救我們啊!”
兩個高大的黑衣人,像拖拽麻袋一樣,粗暴地將三個人從陰影里推了出來。
正是阮安國、張秀蓮和阮宇昂。
三個人都瘦脫了相,渾身臟兮兮的,臉上布滿了恐懼和污垢。
他們一看見阮芷涵,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連滾帶爬地就想沖過來。
“砰”的一聲,他們一頭撞在阮芷涵身前幾米處的無形屏障上,被齊齊彈了回去,摔作一團。
“我的老腰!”張秀蓮最先反應過來,她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開始拍著大腿哭天搶地,“女兒啊!我的心肝啊!我們知道錯了!我們那時候是豬油蒙了心啊!我們是你親爹親媽,是你親弟弟啊!你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們死啊!”
那演技,那嗓門,不去唱戲都屈才了。
阮安國也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喊:“芷涵,爸對不起你!爸不是人!你快把這個怪東西弄開,讓我們過去,一家人有什么隔夜仇啊!”
阮宇昂更是扯著嗓子嚎:“姐!我好餓!我好怕!他們不給我飯吃!姐你快救我出去,我以后再也不跟你搶東西了!我什么都聽你的!”
這一家子人的丑態,一字一句,都像淬了毒的針,扎在阮芷涵心上,她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
滔天的恨意與一種深入骨髓的悲涼,讓她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駭人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