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以后,晚上,阮芷涵還沒睡覺,只是默默守在自己師父身邊發呆。
她見師父眼皮動了動,便睜開了,她輕聲問:“師父,您覺得怎么樣了?身子骨好些沒?”
玄虛子慢慢點了點頭,眼神卻飄向窗外,過了半晌,才幽幽嘆了口氣:“芷涵啊,這次多虧了那位云小友。只是,他那身怪異的體質,還有他那段想不起來的過往……為師這心里,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阮芷涵心里何嘗沒有這份嘀咕,可眼下,云景深是友非敵。
“師父,云先生他的來歷是有些神秘。可他救了您,這是實實在在的。至于其他的,咱們往后多留心就是了。”
玄虛子動了動,想坐起來些,阮芷涵連忙扶他靠在軟枕上。
他眉間的憂色更重了幾分:“如今這世道,人心鬼蜮,變異人橫行。為師更惦記的,還是道觀里那些徒子徒孫。咱們道觀那護山大陣,平日里擋擋那些不入流的毛賊還行,現在這天都變了,怕是……唉,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個什么光景。”
阮芷涵聽師父一說道觀,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她從懷里摸出一枚顏色有些發暗的玉符,這是師門聯絡用的傳訊符,只是自打末世之后,天地間的靈氣混亂不堪,這玉符也跟著失了靈光。
她試著往里頭渡了些靈力,玉符表面閃過一絲幾乎看不見的光,冥冥之中,她好像捕捉到了一絲斷斷續續的波動,是從道觀那個方向傳過來的,那波動帶著焦急和求救。
“師父,”阮芷涵捏緊了玉符,聲音有點發澀,“傳訊符有動靜了,很弱,但我能感覺到……是求救的信號,道觀那邊傳來的。”
玄虛子一聽,本就蒼白的臉更是沒了一點血色,他掙扎著就要爬起來:“什么?求救?難道道觀出事了?”
“師父您先別動氣,”阮芷涵趕緊把他按住,“信號一頓一頓的,具體什么情況還不清楚。但不管怎么樣,我們只怕必須回去一趟。”
“芷涵,你……”玄虛子看著徒弟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給咽了回去。
他清楚,這是她的責任,也是她心里的心結。
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
阮芷涵去了隔壁院子,云景深正在月光下擦他的軍刀,刀刃上寒光一閃。
“云先生,”阮芷涵也不繞彎子,“我師父醒了,身體好多了。不過……我師門那邊,好像出了點狀況,我得趕緊回去看看。”
云景深擦刀的手沒停,只是掀起眼皮看了她一下,聲音還是那樣沒什么起伏:“我跟你一起去。”
阮芷涵愣了一下。
她猜到他也許會跟隨,畢竟兩人有過約定,可沒想到他答應得這么痛快。
“你……想好了?”
“約定。”云景深放下軍刀,站了起來,“護你周全,是條件之一。另外,你師門是玄門正宗,或許……能有些關于古老秘聞的記載,或者,能碰上更多像你這樣的人,他們興許知道些什么,關于我的事。”
他倒是坦誠,把自己的小算盤也說了出來,眼神里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探尋。
阮芷涵明白了。
云景深對自己過去的事,確實很上心。
他本事不小,又有顧霆琛那個潛在的共同敵人,他跟著去,好處確實比壞處多。
“好。有云先生一起,路上我也更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