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深就這么看著她,阮芷涵眼底那份豁出去的決然,還有對師父那種深到骨子里的孺慕之情,都清清楚楚落在他幽深的眸子里。
他沒說話,靜了幾秒,那雙看不出波瀾的眼睛里像是在飛快地盤算著什么,最終,他輕輕點了下頭:“我可以幫你。”
阮芷涵幾乎連氣都不敢喘,就怕是自己聽錯了。
“不過,我有條件。”云景深說話還是那個調(diào)子,沒什么多余的起伏。
這倒是在阮芷涵的意料之中。
她努力壓下心里的急切,認(rèn)真回應(yīng):“云先生請講,只要我能辦到。”
云景深沒急著說條件,反而問了一句,眼神帶著點打量:“你覺得,你的承諾,能值多少?你的師父想要完全康復(fù),恐怕需要我不少的血吧?”
他語氣挺平淡,卻有一種讓人無法反駁的份量。
這不像是在討價還價,倒像是在掂量她的決心到底有多重。
阮芷涵挺直了腰桿,神色鄭重:“我以玄門第三十七代掌門阮芷涵之名立誓,今天說的話,句句真心,沒有半點虛假。云先生要是不放心,咱們可以立血契。若我阮芷涵日后違背今天的承諾,甘愿受天道反噬,神魂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她這番話說得鏗鏘有力,尤其是在這種世道,修行人的誓言,特別是牽扯到道途和神魂的重誓,那約束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想的。
云景深靜靜聽完,感受到了她話里的鄭重和破釜沉舟的勁兒。
他也不再繞彎子,慢慢說出他的條件:“第一,玄虛子道長身體好了之后,你得幫我查一件跟我身世有關(guān)的舊事。這件事,可能會讓我們倆都遇上大麻煩,你得有個數(shù)。”
阮芷涵聽了,心里微微一跳。
身世舊事?她上輩子跟云景深交道不多,甚至連滅了自己門派的仇人是顧霆琛也是這一世才知道,對云景深從哪兒來的,更是一概不知。
這個條件,讓她有點兒沒想到,但也讓她對云景深的過去多了幾分好奇。
她想都沒想:“行。只要能查清楚,什么險境,芷涵都愿意陪先生走一趟。”
云景深接著說:“第二,以后咱們行動,要是碰上能威脅到咱們核心人員,還有我自己的大危機(jī),咱們必須優(yōu)先保證對方的安全,一塊兒想辦法。”
這個條件非常實在,說白了對兩邊都有好處。
阮芷涵點頭:“這是應(yīng)該的。我沒意見。”
“第三,”云景深頓了一下,目光落在阮芷涵身上,像是在估量她的本事,“我手上有些很早以前的古老信息,殘缺不全,看不明白。我需要你用玄術(shù),幫我弄懂這些信息里可能藏著的東西。”
古老信息?玄術(shù)解讀?阮芷涵琢磨著,這事兒聽起來,好像跟她師門的一些秘典有點關(guān)系。
云景深要的,不是單純讓她出力,更像是一種本事上的互補。
這些條件,仔細(xì)盤算下來,一點都不苛刻,反而處處都透著一股子長遠(yuǎn)合作的意思。
查身世、消息互通、玄術(shù)幫忙,每一條都建立在雙方平等互助的基礎(chǔ)上,甚至可以說,這對她而言,也是多了個能指望的人。
她稍作思量,便鄭重應(yīng)下:“云先生的三個條件,我都答應(yīng)。從今天起,我阮芷涵一定信守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