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家啊,和你爺爺喝茶一上午了。我和你說,張向東送我一袋茶葉,那味道好極了。”
我強壓心中的驚慌,用夸張的語氣道。
“對對對,這茶葉太牛逼了,世界第一。”趙老在一旁大聲附和,故意把茶盞敲得叮當響,茶水濺出幾滴,落在他的壽桃紋袖口上。
“你不是去撿漏了嗎?”趙奕彤的語氣明顯放松下來,帶著戲謔,“還說要撿個大漏呢!怎么去和我爺爺喝茶了?”
“……”
掛了電話,我長舒一口氣,暫時糊弄過去了。
但愿將來能繼續糊弄住她。
否則就是修羅場啊,那場面不敢想。
又陪趙老喝了幾杯茶,亂七八糟地胡扯一會,才告辭離開。
走到院門口時,回頭看見趙老正戴著老花鏡端詳茶葉袋,花白的胡須在風中微微顫動。
回到別墅時已是黃昏,夕陽把云彩染成血色,把大地披上紅色婚紗。
看到別墅門口的兩個人影時,我頓時沉下臉。
因為是張如象和杜千雁。
張如象身著剪裁得體的深色西裝,袖口的銀質袖扣在暮色中閃著微光,頭發梳得一絲不茍,顯然剛打理過;
杜千雁則穿著一襲月白色旗袍,發間的珍珠步搖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兩人周身散發著豪門子弟特有的從容氣度。
“哈哈哈,我親愛的哥哥,我們再一次來請你回家,”張如象迎上來,滿臉的得意。
杜千雁站在他身后,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但眼神中的不懷好意卻怎么也掩飾不住。
“你們不會是越獄出來的吧?”我冷冷盯著他們。
“我們是無罪釋放,”張如象得意道,“請自己的哥哥回家,能有什么罪呢?”
我二話不說撥通趙奕彤的電話,怒氣沖沖道:“趙奕彤,上次綁架我的兩個罪犯釋放了?”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確無罪釋放了,”她的聲音帶著無奈,背景音里有鍵盤敲擊聲,“他們的來頭很大,加上他們和你的關系不一般。”
“他們真就是綁架我啊,而且用了趕尸的方式,如此邪惡,竟然無罪釋放?”我憤怒地踢開腳邊的石子,石子滾進草叢,驚飛了兩只棲息的蟋蟀。
“我和他們什么關系也沒有,從小就不是他們家族的人……”
“我只能保證,若他們還敢去綁架你,我會再去把他們抓起來。”趙奕彤嘆了口氣。
“但現在他們就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你來不來抓人?”
“他們綁架你我才會出手,不綁架我管不著。”她的聲音陡然變冷,“你要記住,這世界上,不只有我們趙家,還有很多強大的豪門,比我們趙家更強更猛的也有。很多事情是不能隨心所欲的,都是妥協的結果。”
掛了電話,我看著張如象得意的笑臉,只覺得一陣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