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有些慌亂,整個藍團子開始發灰,但隨后又發現自己好像也可以對自己的壞情緒自產自銷。
于是整個過程中能量利用率為0,可至少他冷靜下來了。
根本沒有氧氣交換系統的紀淮學著云翩誠的樣子假裝自己會呼吸,整個灰團子用肉眼很難捕捉的頻率輕微起伏。
他定定愣神,圓眼睛大大睜著和云翩誠對視。
這小黑眼睛實在過于清澈,久而久之竟讓云翩誠有了一些傾訴欲。
她把紀淮從肩上輕輕摘下來,捧在熱乎乎的手心里,環視四周,走向書房,一把掀開椅子上的防塵布。
厚厚的灰塵讓云翩誠下意識屏住呼吸,生怕這些粉塵鉆進呼吸道。
明明自帶潔凈功能,紀淮還是和小動物一般抖抖身子,甩掉那些根本沾不到身上的灰。
云翩誠在白色的硬椅子上坐下,又放緩動作揭開書桌防塵布的一角,想要將軟軟的紀淮放在硬硬冷冷的桌面上,以此來讓自己冷靜,好好和紀淮溝通。
紀淮不依,他知道面前這個飯票此時的情緒十分不對勁,并且引起這份情緒異常的根本原因就是他自己。
雖然他確實因為云翩誠懷疑他而生氣,但他也知道云翩誠自始至終沒有對他產生過惡意。
他忽然有些害怕,怕云翩誠說出什么冰冷的話語,要把它丟回那鳥不拉屎的大森林,等待下一個有緣人。
甚至那個有緣人好不好吃他都不能保證!小小的紀淮連完整的星際通用語還不會說,就已經早早學會了裝乖賣慘。
他使勁黏住云翩誠的手,不愿從手上下來,點點晶瑩從黑眼睛邊緣冒出來,灰灰的身體開始泛藍。
云翩誠知道這是紀淮很難過的顏色,她抿唇,將呼之欲出的話又咽回去。
又讓小家伙傷心了啊。
紀淮感知到她的壞情緒更加濃厚,不敢吱聲,只是一味控制自己的身體,讓自己在云翩誠手里發抖。
半晌,云翩誠斟酌著開口:“小淮……”她不會和人說軟化,只能在她自己認知內,讓自己的語氣和態度盡量和緩。
因為她的父母太忙,又走得太早。
在沒有悉心的引導之下,云翩誠的社交能力并不出彩,甚至只在必要時會和人社交。
她明白,她身份特殊,與人交往過深可能會為那個人帶來麻煩,所以幾乎不會去結交朋友,平時也是公事公辦、工作留痕。
連寵物都不曾養過的云翩誠自以為對紀淮已經是處處小心了,但似乎依舊有待改進。
聽到這個不同于紀淮也不同于小紀淮的稱呼,紀淮停止發抖,眼睛一眨不眨,認真注視云翩誠。
說出兩個字后,云翩誠似乎找到了閥門,悄悄開了個縫,讓剩下的話像是細細的水流一樣冒出來,終于有了繼續往下說的勇氣。
她說:“我的確懷疑你的身份,無法確定你是什么物種。
”紀淮聞言,面朝下藍藍地攤在手心,小聲抽泣:“嗚……”要被飯票扔回大森林了qaq!“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