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總想說些什么,可又不知道從哪里開口,踟躕之間,房門又響了,聽聲音,是剛才那門外的陌生男子回來了,他道:“王爺,人都找來了,一共抓了三個。”
“殺,”平陽郡王下令,“此事不必低調,該傳出去就傳出去,不過只要不刻意把話傳到東廠提督耳朵里就沒事,也就這需要注意一下。剩下的該怎么做就怎么做,至于人怎么殺,sharen的時候想干什么,都不要再告訴本王了,以后也是,那些細節,本王并不關心。”
門外人走后,郡王問江翎瑜:“小霖兒,父親聽說你和廖無春關系不錯,確有此事?”
美人點頭:“父親,確有此事。”
平陽郡王面露喜色:“好孩子,江懷不曾教你,你就知道要結識那樣的人,可真是聰明,要不是身子抱恙,你也會成為朝廷里頂天立地的臣子。”
“父親,”美人笑說,“孩兒身子有疾,也會成為頂天立地的臣子,從前孩兒算不上穩重,在保定府還是真定府的時候,曾說過要跟簡寧私奔了去,再也不回京師了,現在想想,要是當時一走了之,不知要給家里的人帶來多大的麻煩,如今孩兒已經明白,只有在朝廷里做皇上的心腹,才能算是真的成了父親您的左膀右臂,一家之安,全權置于簡寧與我的肩上就是。”
“老天爺,竟賜此子于我,”平陽郡王聞言實在欣喜欲狂,“小霖兒,我們家簡寧不喜政事,處事不算圓滑,也不善權斗,父親因材施教,教武藝更多些,家業區分文武之職,簡寧只能挑一半的大梁,如今我們王府得了你,野心,才貌,手段俱佳,當真是老天爺垂憐我,孩子,父親會好好地教養你,文臣之路,你會走得更加安妥,我的功名權勢,一半給你,一半給簡寧,當真算是齊全了,甚好。”
“父親,我不要,”美人含笑,輕輕搖頭,“我只是想有個家,也想和簡寧長相廝守,此生愿望如此而已,至于權勢,家業,這本是簡寧的東西,我不想爭搶,單是我自己從紫禁城謀來的,就夠我用了。”
“你要,”唐煦遙搶了話,摟著懷里的江翎瑜哄著,“自是一家之業,夫人與我一榮共榮才是。”
“那也好,”江翎瑜抬眸,與唐煦遙對視,“我江翎瑜做了你的夫人,做了王爺和郡王妃的孩兒,那就該一榮俱榮,生死與共,如此,是我之幸事,望父親之基業欣欣向榮,郡王府安定祥和,我與簡寧仕途坦蕩。”
江翎瑜向斜后方瞥了一眼,郡王笑得那樣開心,江翎瑜心下也暗笑,他從未這樣感激過江懷和江夫人,帶他來此世間,在自己還未滿月之年,就結識了如此高枝,明明是來接手爛攤子的,卻長長久久地攀到王府去了,他也是從今日與郡王相談才知道,原來王爺的獨生子從來不受委屈,唐煦遙從不擔心書讀不完,不擔心有無妄之災,不擔心身子不適卻因為與母親鬧了別扭不敢說,被愛,權財,就是唐煦遙的底氣,江翎瑜這么多年來,一直以為江懷很努力地在庇護自己了,想不到,他其實連自己的生死都沒權利裁決。
原來有權勢的人家心xiong是這樣開闊,政治眼光是如此獨到,江翎瑜更是感嘆,古語有言,有福之人不入無福之家,當真如此。
江翎瑜凡是心下琢磨的,想的都很快,也不會聲張,自己明白就是了,不是什么話都要說出口的,再度抬眸,望向唐煦遙,唐煦遙原本愣愣地打量著江翎瑜,像往常一樣,什么都不說,欣賞著美人的五官,連眉也要細細地看,那樣子實在癡迷,恰好與江翎瑜對上視線,唐煦遙恍然回過神來,驚奇之后就是傻傻的笑,眼睛亮亮的,很是可愛。
江翎瑜忽然湊上去,眉心貼上唐煦遙的額頭,唐煦遙見狀,心里一下子怦然,不知為何,與美人同床共枕那么久了,每當美人撒嬌示愛,他總會臉紅心跳。
“夫君,入夜之后,我想和你講個秘密,”美人香唇微啟,輕聲呢喃,“不過,你得留一塊阿膠糕給我,這些日子我時常睡不好,尤其是在二更天,經常夢到些不好的東西,醒來時總想吃些甜的,你留了阿膠糕,我就講給你聽。”
“夫人愛吃這阿膠糕,
就是拿上一盤子擺在屋里也沒什么,不過是怕夏日蚊蟲多些,弄臟了糕點,
既還天寒,
也不必計較這些,
不如今夜就直接放在床頭矮柜上,夫人想吃時就好拿。”
唐煦遙很是關切,
雙手輕輕捏著美人的薄肩:“夫人睡不好,為何不叫醒我,單是自己熬著,
要是我陪著你,幫你揉揉心口,你也會好受些。”
“不要一盤子,”美人嬌笑,“我就要你給我留的。”
“成,
夫人想要什么都可以,”唐煦遙小心翼翼地把美人揉進懷里,生怕壓著他脹起來的肚子,
又讓他疼,
溫聲哄他,
“以后夫人的煩心事,
切不要瞞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