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酷暑,清晨的濱海市依舊被一層粘稠的濕熱感所籠罩,空氣沉悶得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仿佛骨子里都在向外滲著汗。
辦理好出院手續,秦風找了個無人的消防通道,激活‘軀體老化’。不消片刻,便從一個英挺的年輕人,化為了一位身形微佝、眼神古井無波的神秘老者。
來到醫院門口,他面色平靜的站在路邊,靜靜等待著。
幾分鐘后,一輛黑色轎車悄無聲息地滑到路邊,穩穩停泊。車窗降下,駕駛位上坐著的,正是天堂會的二當家,陳龍。
當看到秦風后,他的臉上立刻涌起一絲難以掩飾的恭敬與狂熱。
“前輩,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就等您了。”
陳龍推門下車,快步繞過車頭,親自為秦風拉開后座的車門,腰桿微微躬著,姿態放得極低。對于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手段通天的“老前輩”,他發自內心地敬畏。
“不急。”
秦風并未立刻上車,他那雙看似渾濁的老眼淡然地注視著陳龍,聲音沙啞而平穩。
下一秒,他的瞳孔深處,一絲肉眼難以察覺的微光悄然流轉,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蕩開一圈無形的漣漪。
【裁決之眼】,催眠能力,無聲無息地發動了。
“將此事,告知給練明嬌。”秦風的嘴唇微動,吐出的話語仿佛帶著不容抗拒的魔力,直接烙印進陳龍的大腦深處:“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務必讓她對你所說的話,深信不疑。”
“是。”
陳龍的眼神瞬間變得呆滯,臉上的恭敬與狂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洞的木然。
他像一臺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機械地掏出手機,按照秦風遞來的一個電話號碼,撥通了練明嬌的電話。
電話接通,練明嬌清冽而略帶警惕的嗓音傳來:“何人?”
“我是陳龍,夜門主應該知道我是誰。”在催眠狀態的引導下,陳龍精準地找到了最適合的對話狀態,語氣沉穩,帶著一絲桀驁不馴,讓人聽不出絲毫異常。
“羅泉身邊的那條狗?”練明嬌的聲音驟然變冷,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與敵意。
“夜門主最好還是對我客氣點,或許今晚過后,你我就是盟友了。”陳龍的嘴角,竟不自覺地揚起一抹冷笑,仿佛這番話完全出自他自己的意志。
“哦?”練明嬌的聲調里透出幾分興趣,似乎被勾起了好奇心。
陳龍神色平靜,用一種闡述事實的、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口吻說道:“你身邊有條不聽話的狗,打算咬你一口。他已經投靠了羅泉,準備與其里應外合,在今晚,趁你病,要你命。”
“羅泉告訴你的?”練明嬌的嗓音里帶著幾分玩味。
“我是他唯一的心腹,此等大事,他又怎會瞞著我?”陳龍的語氣中透出幾分理所當然的得意,隨即話鋒一轉,聲音冷了下來:“不過,我可不想一輩子只當他的跟班,屈居人下。”
他聲音微沉,言語間充滿了陰謀與野心:“夜門主,我若是你,不如將計就計,聯手共破此局。”
“你清理門戶,誅殺叛徒;我則趁機篡位登基,成為天堂會新的會長。你我二人,瓜分城中村,豈不美哉?”
“既然我已經知曉了叛徒的所為,又為何非要跟你合作?”練明嬌的聲音恢復了一絲嫵媚,口吻中充滿了試探與戲謔:“我一個人,照樣能清理門戶。”
“但你殺不了羅泉。”陳龍一針見血,聲音陡然變得陰戾:“羅泉生性多疑,狡猾如狐。他既然敢設局,就必然留有后手。”
“沒有我,你最多只能抓住那個叛徒,卻動不了他分毫!但你我聯手,他必死無疑!事成之后,我會將天堂會西面的地盤,分你兩成作為謝禮!如何?!”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