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到上大學,多數(shù)室友都不是這樣,就難免為此不好意思了。
“如果是代替羊毛、海綿,那的確很合適……殿下真是聰明,能想到這一點。”侍女們既然不覺得屎尿屁有什么不可說的,這番稱贊也就是真心實意,沒有一點兒勉強了。
等到這些草紙正式投放到市場上時,市場表現(xiàn)也對得起路易莎的預想,以及侍女們的稱贊——‘衛(wèi)生紙’雖然是新鮮商品,但用處明確,也沒有競品,市民很容易就接受了。至少在西岱,城市新興的中產(chǎn)階級及以上,幾乎是立刻就將衛(wèi)生紙列為了必須日用品。
而相比起受限于原料,產(chǎn)量一段時間內無法擴大多少的書寫紙,草紙原材料簡單易得,不需要長時間籌備這一點尤其重要。當下基本是市場要多少,造紙廠就能擴產(chǎn)多少。即使草紙的利潤不高,薄利多銷之下,也一躍成為了造紙廠的主要利潤點。
當然了,路易莎也沒忘記自己辦造紙廠的初衷是什么,可不是為了將書寫紙的價格打下來,也不是為大眾提供方便的衛(wèi)生紙(雖然這也很重要)。她始終是為了造合用的印刷紙,這才順便有了其他。
而等翻過年,到了新年年初,好消息就接踵而至。一方面終于試制出了讓路易莎點頭的印刷紙,印刷專用油墨也稍晚一些成功產(chǎn)出。另一方面就是金屬活字印刷機了,改進到了體積、印刷效率等方面都達到有實際應用價值的程度。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現(xiàn)在可以印刷書籍了。
路易莎稍加考慮,就決定先印兩本書。一本是早就答應吉娜的,她那部敘事長詩,要知道一開始正式因為有為她出書的想法,這才想到印刷術呢!另一本則是點亮印刷術科技樹的想法推行下去后,路易莎后來想到的。
她想印刷一本日歷……日歷在華夏從古至今,尤其是古代,是非常受歡迎的商品。人們不只是可以借此知道每天的日期、節(jié)慶、節(jié)氣,還能看看日歷上印刷的陰陽生卜算的一年中每天的吉兇忌諱等,等于是大家一個安排生產(chǎn)生活的指導。
而在西方古代,日歷也有差不多的意義——尤其是一點,西方信奉的天主教有不少忌諱!像是各種齋期,還有不同的圣人的紀念日,有不同的說法,宗教節(jié)日更是事情多多。
這些東西繁瑣到了什么程度呢?繁瑣到了即使是修道院里,全是脫離世俗、潛心向主的修士的地方,也得有專人負責提醒這些事。不然的話,也會有人一不小心犯忌諱……這種事說大不大,可要是真上綱上線起來又說小不小,說不定會影響到上天堂哩!
這種情況下,出現(xiàn)日歷,或者類似日歷的東西,讓人們能夠按照其提示安排一年365天,這是很自然的事。而實際上,此時沒有專門的日歷,只有作用差不多的東西——一般是《圣經(jīng)》,或者祈禱書前面幾頁,印刷了年歷,其中齋期、圣人紀念日等都還有不同的顏色標注,和后世的掛歷布局很像。
因為這個‘日歷’上的內容很多年也不會有變化,倒是不用像華夏古代的日歷一樣,每年都要新印。這大概也是它被附加在《圣經(jīng)》、祈禱書這類書籍上的原因之一吧,基本可以一直用下去!
就算哪一年天主教世界開了大型會議,一通辯經(jīng)后一些東西變了,也不可能變太多,手動修改都不是不可以。更何況,那樣的天主教大型會議,幾十年上百年也不見得有一次,多數(shù)人一輩子都遇不到呢!基本可以不用在意。
總之,‘日歷’在中世紀也是很實用的東西,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財力收藏一本《圣經(jīng)》或祈禱書(這些書里附不附帶日歷也是說不準的)。如果專門印刷一份掛歷一樣的日歷,12頁紙上印刷一年12個月的所有日子,想來不少人是會動心的。
而且這也算是路易莎打了一個‘擦邊球’吧,直接印刷《圣經(jīng)》,或者相關的宗教書籍,有可能引起教會的不滿(這不只是教會一定會分利益的問題,更大的問題在于,可能因為書里展現(xiàn)的教義解釋與傾向,給路易莎帶來麻煩,還是那種路易莎竭力想要避免的麻煩)。‘日歷’這種工具書,教會就很難說什么了。
但它又著實借了教會的光,如果不是教徒們宗教上有需求,路易莎可不認為‘日歷’這種商品能夠成為爆款——是的,路易莎認為‘日歷’一定會成為爆款!
而結果也不出所料,相比起還需要時間發(fā)酵的吉娜的敘事詩,一本相對便宜,又著實有用的日歷幾乎是立刻成為了城里的熱銷產(chǎn)品。甚至不只是西岱,很多往來于西岱與其他地方的商人,也愿意離開時采購一批日歷。
說起來,日歷其實是很好仿制的商品,不愿意花額外的錢的話,買一些紙張還可以自己制作。只是印刷廠出產(chǎn)的日歷是印刷得來的,可以做到抄寫員專門抄寫的水平,再加上印繪了圖案,是十分精美的。民間要‘仿制’的話,比它更好的要昂貴的多,和它差不多,甚至比它差的,也不會比它更便宜了……所以何必費那個事兒呢?
“……殿下這個‘日歷’的辦法太好了!印刷廠最近每天能印刷出產(chǎn)上百套,這樣還供不應求呢!”下午茶的時候,吉娜特別高興地提到了日歷的事。
她算是路易莎身邊最關心印刷廠的人了,不只是因為印刷廠將她的敘事長詩輯錄成冊,出了一本書。也因為她本身就對書籍之類的東西感興趣,看到完全顛覆過往手抄書模式的印刷書,也是見獵心喜了。
“日歷也只能每天印刷百套嗎?”不同于吉娜的驚奇與贊賞,路易莎容易對比后世的印刷效率,實在不能對這個產(chǎn)量感到滿意。尤其是‘日歷’,一套只有12頁,就算算上封面和封底,那也才14頁,這可比印書工作量小多了,可也才百套……
印刷廠現(xiàn)在只有一臺印刷機(主要是多了也沒用,印刷的項目就那么多,多造幾臺印刷機也只是閑置在那里),以此時印刷機的效率,一天上百套的14頁日歷,就是一千多頁的印刷量了——一天能印出這些,實在不能說少。
萬事就怕對比嘛,對比此時手抄的效率,印刷可以說是‘偉大’!要知道印刷廠說是‘廠’,其實真正做事的工人就三個(排版、印刷、裝訂都由這些工人包干)。三個工人配合一臺機器就有這么大的產(chǎn)出,可頂?shù)蒙献钍炀毜娜瓕憜T近兩個月的出產(chǎn)了。
這還是‘日歷’相比起普通書籍,一頁之中文字量更少!要是換成抄書,生產(chǎn)效率的差距只會更驚人!
而且普通工人和抄寫員能比嗎?這年頭抄寫員的報酬雖然也不高,可那好歹也是個技術工種,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可比普通工人難找(排版工例外,排版工要求認字,也不是隨便就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