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河的臉色瞬間慘白如金紙,最后一絲血色也褪得干干凈凈。
他看著桌上那攤要命的粉末,看著腳下劉癩子那副半死不活的慘狀,看著陳建華那雙洞悉一切、冰冷無情的眼睛,巨大的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徹底淹沒!
心理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崩潰!
“是王樹根,是王樹根那個老王八蛋逼我的!”
魏長河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爆發出歇斯底里的、充滿怨毒和恐懼的嘶嚎,聲音凄厲得如同鬼哭。
“毒是他給的,是他讓我這么干的,他要把你搞垮,讓你死!他就在市里,是他,都是他……”
就在他這絕望的嘶吼沖口而出的瞬間!
辦公室角落,一個不起眼的、蒙著灰的舊文件柜后面,一只老式盒式錄音機的磁帶,正在無聲而穩定地轉動著。
沈秋纖細的身影悄然從柜子陰影里走出,臉色因激動而微微泛紅,手里緊緊攥著那臺小小的錄音機。
她看向陳建華,眼神交匯的剎那,用力地點了點頭,帶著一種完成重大使命的釋然和堅毅。
陳建華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終于帶上了一絲掌控全局的、凜冽的鋒芒。
他不再看癱軟在地、如同爛泥的魏長河,轉身,對著門外沉聲道:
“張少校,都錄下來了。”
門外,一身筆挺軍裝、面容肅殺如鐵的張大山大步走了進來,身后跟著兩名荷槍實彈、眼神銳利的衛兵。
他看也沒看地上的魏長河,直接走到沈秋面前,接過那臺小小的錄音機,按下停止鍵,又倒回一點,清晰地播放出魏長河那聲嘶力竭的指證:
“是王樹根那個老王八蛋逼我的,毒是他給的……”
張大山臉上露出軍人特有的、雷霆將至前的沉凝,他對著陳建華,也對著無形的電波,斬釘截鐵地下令:
“證據確鑿,目標,市輕工廳,王樹根,行動!”
……
天光大亮,金色的陽光刺破晨霧,慷慨地灑落在青山村后山的高坡上。
陳建華獨自一人站在坡頂,山風獵獵,吹拂著他額前微亂的發絲和洗得發白的衣襟。
他腳下,是整個在晨曦中蘇醒、充滿了勃勃生機的青山村。
遠處,紅旗合作社豬場的方向,傳來豬群歡快的哼唧聲和社員們充滿干勁的吆喝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