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沅也剛到云帆苑,就見顧云舒蔫蔫地歪在榻上。
這幾日秦氏派人看得緊,不輕易讓她踏出房門一步,想來是怕她偷偷報復林邵安。
可秦氏是多慮了,被騙后頭兩天顧云舒還氣得跳腳,現(xiàn)在整個人像被霜打的茄子,連翻個身都懶洋洋的。
是以,聽見動靜也懶得翻動身子,興致缺缺:“母親,今天怎么來得這么早?”
“是我?!敝茔湟草p聲道。
被窩里的人身子像觸電了似的一震,細指猛地攥住被角。
周沅也見她沒反應,以為她是染了風寒,便欠身探手想去試她額頭溫度。
指尖尚未觸到她眉心肌膚,那縮在被褥里的小姑娘卻像被驚起的雀兒般,驟然支著胳膊坐直了身子,雙眼紅紅地望著她。
“嚇著你了?我以為你身子不適,所以想……”
周沅也話沒說完,就被撲了個滿懷。
小姑娘就一把將她抱入懷里,臉埋在她頸窩,悶悶道:“對不起……”
周沅也怔仲幾秒,抬手輕拍她后背幾下,“為何說對不???”
“我居然為了林邵安對你說那種話,眼下想想我真是昏了頭,怎會為了一個別有二心的男子那樣說你!”顧云舒越說越氣憤,咬字都越發(fā)重。
周沅也被她逗得低聲笑了,“可你不是已經(jīng)寫信表達歉意了嗎?”
“那是母親叫我做的,“顧云舒抬頭,鼻尖還紅著,“親口向你表達歉意才是我想做的?!?/p>
之前她因對林邵安有情,怎么說也不可能對周沅也全然無芥蒂。
而此刻她認清了林邵安的為人,才真真切切地感到愧疚。
“原諒我好嗎?我……也是第一次遇著欣賞的男子,我以為他會是值得托付終身的人,所以一時被感情沖昏了頭腦。”說著又要掉眼淚。
“我早就原諒你了?!敝茔湟踩崧暤?,“你不要再多慮。我讓靜月溫了桃花酒,不如陪我一同喝溫酒賞梅?”
顧云舒重重點頭,“嗯!”
兩人來到花廳,案幾上擱著兩個暖爐。
這季節(jié)紅梅開得正盛,在一片白雪皚皚中格外亮眼。除卻紅梅,枝啞上還零散布著幾朵淡黃色的梅花,幾滴白雪停在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