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片刻都等不了,我急著離開,否則看到他的面孔,聽到他的聲音,想到他的欺騙,我怕我受不住那種肝膽俱裂,我怕我會瘋。
席卓的長腿占足優(yōu)勢,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在催促著,我為能快點逃離,加快了下樓速度,卻慌忙中踩空樓梯。
來不及反應,身子向下傾去,慣性的作用卻突然停止。
我是被一只手用力拽回來的,屁股坐去樓梯的過程中,眼睜睜看著拽我的人為了拉回我,嚴重失去平衡摔了下去。
十多個臺階的距離,席卓快速滑下直到撞上拐角的墻壁,悶哼聲被撞擊聲掩蓋。
我嚇壞了,一動不動的看著坐在地上的男人,看著他慢慢撐著地面起身,疼的糾結了精致五官第一件事卻是抬頭問我有沒有傷到。
在心中將他以往形象顛覆的我認為他是為挽留我在做戲。沒有回答,扶著墻站起來,步步后退,然后調頭就跑,直奔另一側的樓梯通道。
我一路跑到樓下,走出酒店大廳后停下來彎腰撐著膝蓋喘息,喉嚨里想哭又哭不出的聲音,一次次被強行咽下去。
路邊攔到車,坐進車后座說了目的地,司機師傅聽出我?guī)е耷坏念澮簦瑥暮笠曠R里不停看我。
夜色中車窗外的景物瘋狂后退,亂掉的頭發(fā)粘在側臉,我看不到我的樣子,但我知道,一定很頹廢。
回到酒店后,我不顧已經上床睡覺的賀涼的詢問,讓他立馬訂票,即刻返程。
賀涼見我狀態(tài)不太好,以為我是身體不舒服,要帶我去醫(yī)院。一向好脾氣的我竟然跟他發(fā)了火,大聲吼道:“我他媽說去機場!你聽不懂話嗎!”
賀涼被我震到,定在那好半天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照辦。
席卓的電話從我在出租車上時就不停打來,一遍又一遍。看著屏幕上我們的照片,我狠狠的長按了關機鍵。
我不知我是怎么離開的,全程跟著賀涼,從登機到落地,將近三個小時他都眼神不離我。除了不太想說話,我其他反應都是正常的。
從機場出來賀涼想送我回去,被我制止了,他便在回學校寢室前幫我叫了車,并再三囑咐我到家千萬要告訴他。
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工作室。
已是凌晨,屋里整體是黑著的,只有客服區(qū)開著的幾臺電腦屏幕在發(fā)著幽藍的光。
我進門后盡量輕聲,本想直接上樓,卻還是朝著那方光亮走了過去,值夜班的幾個客服東倒西歪或坐或趴的打著瞌睡,全然不知我的靠近。
輕敲桌面將離我最近的人叫醒。她顯然嚇一跳,有些慌亂的坐直了身子去叫旁邊睡著的同事。
她們誤把我當成是來查崗的,偷懶被抓集體都表現(xiàn)的有些緊張。
我無力的笑道:“都回去休息吧。”
隨后我轉身走,有她們開始收拾東西的聲音,疲憊中帶著興奮。好半天的嘈雜,直到整個工作室只剩我一個人。
一個人的時候最適合整理狼狽。
拂去堆積雜物,我坐在樓下大辦公桌上,懸著的雙腳晃動,黑暗里環(huán)顧四周,說不出什么心情,極度的安靜沒有讓我犯困,反而讓我清醒。
雙手掩面,狠狠的揉了揉臉,不自主的嘆氣,閉上眼都是席卓的臉。
我眼里的席卓,是表里如一的正人君子。
他是我的英雄,他是我的天。
現(xiàn)在英雄戰(zhàn)死了,天塌了,我心如死水,萬念俱灰。
誰都可以騙我,唯獨他不行。他是我掏出整顆心去愛的人,他可以不要我的心,但他不能假裝很喜歡的拿去卻處處質疑我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