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皎沒有吭聲,還是用那種怪異的眼神看他。
崔玨皺眉,用不大高興的表情道:“九娘子有什么話但說無妨,無需窺探。”
陳皎不想臟自己的手,“王家曾來找過我。”
崔玨輕描淡寫道:“大牢里疏于管理,畏罪zisha,倒也不怪。”
陳皎:“……”
活閻羅的稱號,當(dāng)真名不虛傳。
崔玨倒是一點(diǎn)都不裝了,問道:“九娘子殺過人,還需要我教嗎?”
陳皎“嘖”了一聲,埋汰道:“比起崔郎君的名號,我陳九娘差遠(yuǎn)了。”停頓片刻,方道,“王震榮就交給你處置。”
崔玨挑眉,“臟活丟給我,豈有白干的道理?”
陳皎:“欠你一個人情。”
她既然這般說,崔玨倒也沒有發(fā)牢騷。
傍晚吳應(yīng)中處理完手上的差事回到官舍,崔玨同他敘了會兒話。
吳應(yīng)中抱手看著這個年輕人,他跟崔玨其實(shí)并不熟絡(luò),被他舉薦到魏縣,最初也著實(shí)滿腹牢騷,現(xiàn)在則改觀許多。
“老夫其實(shí)一直都想不明白,崔別駕何故要把老夫舉薦給九娘子。”
崔玨回答道:“因?yàn)閰侵饔浽谥莞锼闶请y得的清流。”
“清流?”
“對,清流,至少在崔某眼里,是廉潔的。”
這話把吳應(yīng)中氣笑了,捋胡子道:“合著是瞧老夫這頭窮酸的牛馬好欺負(fù)?”
崔玨也笑了笑,“吳主記所言甚是,越是清廉,則越是窮酸。可是惠州需要這樣的牛馬操勞,才能謀日后。”
吳應(yīng)中似有感觸,“崔別駕未免太抬舉老夫了,老夫人輕言微,沒你想得那般有本事。”
崔玨卻有不同的看法,正色道:“吳主記此言差矣,惠州不缺有主見之人,缺的是實(shí)干之才。
“崔某以為,吳主記算得上實(shí)干之才,故而才將你舉薦與陳九娘。
“眼下看來,崔某并沒有選錯人,魏縣這邊有你把持,還算平穩(wěn)。”
吳應(yīng)中瞇了瞇眼,若有所思地看他,“此次淮安王差你來,所為何事?”
崔玨垂首斟酌了一番,方道:“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要做。”
這話吳應(yīng)中聽不明白,卻也沒有多問,只道:“現(xiàn)在鄭縣令落馬了,總得派父母官來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