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發(fā)前,朱以海特意提了一壺紹興黃酒來找王闖子。
剛敲響門,便聽到里面?zhèn)鱽硗蹶J子有些暴躁的喝罵聲,“老子不是說過不要來吵老子嘛,滾,讓老子清靜會?!?/p>
朱以海推開門。
王闖子本來還惱怒的臉愣在那,趕緊換上恭敬之色,“臣不知是殿下親臨,口無遮攔,罪該萬死!”
朱以海笑著掃了眼屋里,天氣熱,王闖子只穿了條短褲,赤著膀子在屋里喝酒呢。
“一個人喝酒多無聊,孤來陪王卿喝點。”
王闖子站在那有些手腳無措,“臣有失禮儀,罪該萬死?!?/p>
“坐,先前在臺州紫陽宮前刀劈韃虜巴牙喇的那豪橫漢子哪去了?”
朱以海拉著王闖子坐下,甚至也干脆把自己的長衫解開,也赤膊坐下。王闖子頭一次看到監(jiān)國身上的這猙獰大疤。
“這是真龍纏身?”
朱以海笑道,“當初韃虜攻入兗州魯王府時,我跟韃子死戰(zhàn),被砍了三刀,上次孤在石浦見張名振背刺赤心報國腳紋反清復(fù)明,覺得不錯,所以便也找人給孤身上這三條大疤修飾了一下?!?/p>
那大疤痕本就如一條纏身真龍,被手藝高超的紋身師傅設(shè)計修飾后,更成了一頭張牙舞爪咆哮的威嚴巨龍。
“來,滿上?!?/p>
朱以海給兩人各倒杯酒,自己先喝了一杯。
“這是謝三賓家抄出來的紹興女兒紅,十八年珍藏呢。”
三杯酒過后,王闖子倒也放松了不少,特別是朱以海光著膀子跟他扯閑篇,弄的氣氛很輕松。
“孤這次特意讓你留守,知道你肯定心里會有些不高興,但你得知道,你可是孤斬北虜即位的第一功臣,是孤的心腹,更是協(xié)謀元從,讓你留下來,不是孤有了張名振、王之仁就瞧不上舊人了,恰相反,是孤認為你忠心可靠,忠勇無雙,此次北上,當面北虜十萬大軍,也不知道前途如何,這后院肯定得有個放心的人守著,舍你其誰?”
這話一說,原本王闖子心里的委屈,頓時就化為烏有。
“臣只是想守著殿下身邊侍候,殿下對臣的知遇之恩,臣唯有以死相報,臣一個粗人,不會說話······”
王闖子雖說軍伍多年,sharen如殺雞,可跟朱以海這般推心置腹的交流時,還是有些跟不上,但他心里對朱以海確實很感恩,這既是歷代以來的忠君思想的影響,也是朱以海確實對他很好。
想他雖然征戰(zhàn)多年,也不過從一個遼東軍戶,一步步成了個勇衛(wèi)營的把總,弘光稱帝后,對勇衛(wèi)營較為倚重,所以對黃得功以及其麾下的軍官都是加官晉爵,黃得功一年不到時間,從伯爵升到侯爵,再從侯爵又升到了公爵。
做為黃得功的義子,他也得以升為了千總。
但弘光被俘后,他護著李國輔一路逃到浙東,此時也只是個喪家之犬罷了,可魯王不但收容了他,還能他如此倚重,尤其是這段時間以來,授他游擊將軍,重建勇衛(wèi)營,接著又提拔為海門副將署總兵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