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爸媽撐腰,也管著你的錢袋子,不怕你亂來。”
“不怕我亂來?”陳艾卅賤兮兮地湊到了童寬面前,“還是希望我亂來?”
“快開車,回家了?!?/p>
“好的,寬總?!?/p>
公司新運營一個月,先是通過比稿把斯昀給的單子給敲下來了,提案是陳艾卅和童寬一起去的,沒有帶其他人。陳艾卅看著在會議室里意氣奮發陳述方案的樣子,不禁勾起了嘴角,仿佛自己不是來陪同的同事,而是觀眾一樣。
手機震了一下,是斯昀發過來的微信。
“收斂點。”
陳艾卅才清了清嗓子,回了個“不好意思”過去。
會后斯昀并沒有多留他們,但和陳艾卅說明天學校紀檢的通知就要出來了,讓他和童寬留好時間明天一起去一趟。
其實在公司開業的這段時間里,陳艾卅和童寬已經沒有太關注丁彧這件事了,甚至也已經決定好了在重新注冊新的公司來稀釋給丁彧的股份。
或許人長大了就是這樣,甚至經歷過失去與生死了,就會明白,除此之外,別無大事。過去年少時以為跨不去的坎、無法釋懷的憋悶以及讓自己感到厭惡的人,隨著時間的流逝,都顯得無足輕重。
眼下,丁彧的這件事對于他們更重要的意義,是在于不讓更多的人遭遇這些惡。
回學校的這天,邵玨斐也去了,相比起斯昀的淡定,邵玨斐顯得更有怒意一些,斯昀笑著說人家隔夜氣都不生,你這隔了好幾年了,怎么還生這檔子氣,邵玨斐支支吾吾地又問斯昀當時的男朋友怎么沒有替他出頭,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還瞥了一眼陳艾卅,給他嚇得,趕緊擺手說時間錯亂了,說那會兒還不認識斯昀,是她大二時候的事了,邵玨斐才作罷。
四個人看了公告欄里貼出的通知,丁彧已經被剝奪了教學的資格,并且面臨牢獄之災,如此一來,他所持有的10的股份也因為被剝奪了民事權利而自動失效了,幾個人都站在公告欄前嘆息了一口。
往回走的時候,斯昀很小聲地說殷蔚已經離開這座城市了,事情的告發到底給她的工作帶來了一些不便,更何況她正在與其他人競爭崗位,流言是什么時候傳出來的時候不清楚,但知道的時候,就有人實名舉報她生活作風不端正了,她不得不主動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晉升崗位,在工作了將近六七年的單位離開,最終去了哪里也沒告訴她。
陳艾卅其實有些愧疚,他答應過要給殷蔚十萬元的補償,但她已經請斯昀代為轉告不用了,到底也是為了自己曾經做過的錯事來彌補。
時間已經到了中午,幾個人卻都沒有吃飯的意思。斯昀說自己還要回公司,邵玨斐送她,于是又剩下了陳艾卅和童寬兩個人漫無目的地走,他們其實也有要忙活的事情,可這會兒誰也沒有提。
他們像這里的學子一樣,坐在草坪上。
“卅哥,下個月你出趟差吧,我和祝明修聊得差不多了,具體的我就不過去了,公司里還有很多事?!?/p>
陳艾卅點了點頭,“我和徐熠一起去吧,畢竟投資需要評估,我問問他時間?!?/p>
“好?!?/p>
不知不覺,漫長的冬季也要過去了,兩人隨意吃了兩碗米粉,也沒再校園里多逗留,就是再次路過教育超市的時候,陳艾卅指著那棵梧桐樹,對童寬說,當年就感覺這棵樹成精了,明明你在玻璃的那一側,但我看得很清楚,看見了你對著我笑的虎牙,笑得讓我驚慌失措。
童寬聽了后,也淺淺地露了個笑出來,沒說話,去帶著陳艾卅走進了超市。教育超市的格局沒有變過,童寬甚至還能準確地找到販售速食泡面的貨架上。
“卅哥,從這里往外看,和在收銀臺看外面的景色,是一樣的,”童寬拉了拉陳艾卅的手,把他挪到了既定的位置上,“你往外看看,你就知道我當時看到的是什么樣了?!?/p>
陳艾卅突然懵了。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從教育超市往外看,竟然這么清晰。
教育超市里雖然開著燈,但頻閃早就有些厲害的燈光敵不過戶外的陽光,明明站在燈下,卻能清晰地透過玻璃看到外面的光景。梧桐樹在日光的照耀下顏色對比更強烈了,陽光從交疊的樹葉中漏出了斑駁,有些打在隨意停在梧桐樹旁邊的自行車上,有些落到了地上。當有人經過的時候,就會特別明顯,黃綠色的樹干和樹葉襯托著人的發色很黑,甚至能看清站定在那里的人的眼神。
“你說,”童寬在陳艾卅耳邊留下了一句帶有熱意的話,“這樣一個帥哥就站在梧桐樹旁邊,腦袋上還有傾瀉下來的陽光,我就算不喜歡男生,也會停下來多看兩眼?!?/p>
陳艾卅當場就想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