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了,打烊了,陳艾卅沒有直接朝著正門走過去,而是慢慢走到了邊門這,邊門留了一條縫,縫里只有黑,什么都沒有,陳艾卅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朝里面望去。
他這才想起來童寬的臺燈已經拿回了宿舍,可倉庫里本來也應該有燈,理貨的話,為什么不開呢,這話一反過來想,陳艾卅就更好奇了,不開燈的話,是沒在理貨嗎,童寬到底在不在這?
手指輕輕挑開了門縫,大一些了,能容一個人進去了,陳艾卅輕手輕腳地往里走著,拎著炒米粉的手不禁攥緊了,生怕它磕到什么鬧出聲響,陳艾卅的心都提了起來,他不知道在做什么,可他就是想往里走,想看看這黑暗里到底有什么。
喘息聲傳來的時候,陳艾卅瞪大了眼睛,明明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到,但童寬紅著臉的樣子突然就跳到了眼前,薄薄的唇、紅潤shi漉——
他突然渾身抖了一下,明明應該馬上離開的,但他這會兒跟著了魔似的,又往里挪了一步,他發現竟然自己想聽得再真切一點,甚至心里頭有一股陌生的怒意涌了上來,他想看看童寬到底是和誰在倉庫里做這檔子事。
可辨別了快一分鐘,陳艾卅還是沒有聽到另一個人的聲音,連不一樣的呼吸都沒有,只有童寬一個人不穩的氣息。
又過去了兩分鐘,他聽見了童寬的嗚咽聲,應該是咬著嘴唇發出來的,像是沒有抑制住溜出來的聲音一樣,陳艾卅的眉頭也擰緊了,到底他在和誰……難道又是……
想到這里,陳艾卅又往前走了幾步,前面就是貨架了,地上散亂著各種硬紙板,再往前走一定會被童寬發現的,只好偏了偏腦袋從貨架邊上朝里看過去——
先是看到了掉在地上的手機,屏幕朝下,但背面開著手電筒光源。
接著先入眼的是童寬一直穿的運動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米白色,接著是白色的襪子,襪筒就正好到腳踝那兒,腳踝骨圓圓一小個,但被從下往上的光源上打著還是在最上方落下了淺淺的一層陰影。
童寬的腿敞著。
小腿肚被手機的閃光燈照亮了,后膝彎曲的地方有一條好看的弧線,陳艾卅又多探了些腦袋,到底是好奇還是窺探,他不想去思考了。
再往上是童寬的一條白色五分褲,這會兒本來應該要在腰這里綁著的松緊帶落到了大腿上,分開的雙腿并沒有繃直褲腰,反而像掛在左腿上似的,陳艾卅這會才明白,童寬的右腿不在褲腿里。
再往上,陳艾卅就看得不真切了,手機閃光燈到底有限,他看到了童寬平坦的小腹,即使應該是坐躺著也沒什么贅肉,童寬的身下是上次沒收走的床。
墻上由手機燈光照出來的童寬的右手,有節奏地上下挪著,這個頻率好像也在撓陳艾卅一樣,一下下地、把陳艾卅腦子里的剛剛的憤怒一點點清空,又換了點別的進去。
沒有別人,只有童寬。
心里剛剛有些放松,可童寬又一聲忍不住的喘把他的心思拽緊了,好像整個人被提了起來一樣。
他從沒問過童寬來自哪里,但每次和他說話都是乖巧的、摻著些活力,這會兒的乖巧成了耳朵里的纖細,活力變成了燒紅了的燒火棍,一路從眼前燒到xiong口里,這些喘息,在壓抑的時候,更讓人浮想聯翩。
陳艾卅往后退了退,沒再繼續看童寬,他只是在做一件男生之間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這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責怪自己驚奇的同時,陳艾卅還是退到了門邊,他覺得他不能走,他不想讓別人發現現在的童寬,要是再來個有心人,肯定又會往學校論壇上送。
他從里頭把防盜門往回拉了拉,拉回了原來的縫隙。
陳艾卅就這么靠在門邊,像守衛一樣為童寬站崗。
童寬的呼吸太亂了,抑制不住的喘息速度快了起來,飄出來的嗚咽聲像夜鶯一樣,從倉庫的里面往陳艾卅這里飛過來,他幾乎想用手去接住。
他甚至開始想象童寬現在的樣子,從下往上,剛到了童寬的鎖骨這,陳艾卅就自控地停住了。
瘋了嗎!!
我在干什么?!
我在想什么!?
他只不過,只不過,只不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