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不過,只不過,只不過在——
倉庫里頭的聲音更急了,閃光燈的亮沒有從里頭透過來,空氣里應該是有粉塵的,應該還有些硬紙板的粗糙味道,怎么此刻全都聞不到了。
他弄不清這濃重黑色里裹挾的泛著甜膩的清新薄荷味是哪里來的,好像是隨著里頭的聲兒一起傳過來的,跟浪一樣,每響一聲,氣味就更濃郁一些,層層疊過來,幾乎要把陳艾卅淹沒。
他想逃,可他更不想走。
他絲毫不相信自己的定力。
身體的反應比吃烤肉那次還要明顯。
幸好沒開燈。
幸好沒人發現他。
里頭的人好像在攀一座高山,喘得都快斷了。
好像要到山頂了——
站著的陳艾卅心跳跟打鼓一樣,又快又重。
“哈……卅哥——”
一記悶雷砸到了陳艾卅腦袋里。
童寬發現自己了!?
不可能。
剛剛那個距離都沒發現。
答案呼之欲出,陳艾卅卻亂了。
“我是喜歡男生的,卅哥。”
陳艾卅才知道,童寬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是在提醒自己。
他是喜歡男生的,而自己就是男生。
自己幫他一次又一次,根本沒把他這句話當回事。
以前在宿舍里也撞破過室友做這檔子事兒,大家都心照不宣,挺正常的,都是年輕人,誰沒那點心思。
陳艾卅也不知道這次有什么不一樣,但就是不一樣,說不出來,咽不下去的不一樣。
嘴里渴,心里癢的那種不一樣。
越想越渴,越撓越癢。
手里的炒米粉似乎有千斤重,陳艾卅就快拿不住了。
他推開門走了,想了想又把門縫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