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脖子上那道紅痕一閃而過時,楊如晤挑了挑眉,見宣贏皺著眉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他好心示意了一下。
“你這里。”楊如晤點了下自己的頸側。
宣贏做賊心虛似的立刻按住,楊如晤玩笑:“還挺激烈。”
他明顯誤會,程愿對自己定位清晰,無論如何,也絕不會在宣贏身下留下一道屬于他的痕跡。
宣贏沒解釋,笑著問他:“你很閑啊,大律師。”
“這周還好。”楊如晤不再多問,“下午有事嗎?沒事的話一起逛逛?”
看來楊如晤當真閑的不行,居然邀他逛街,宣贏下一句話還沒出來,楊如晤接著又說:“叔母的店就在附近,去坐坐?”
宣贏心道果然,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楊如晤此番邀請,擺明了想讓他跟趙林雁拉近關系。
“行啊。”宣贏站起來,“走吧,看看去。”
室外的陽光有一種獨屬于冬日的刺目,彷佛能穿透眼睛直達心底,樸閑棲雁距離賀家步行差不多二十分鐘,二人一路并排走,后面沒剩多遠時宣贏漸漸就跟不上了。
一口氣沉沉地堵在xiong口,咽不下去吐不出來,宣贏咳了幾聲,仍未緩解,他停下腳步,轉身背對楊如晤,手攏拳,在自己心口上輕輕捶了幾下。
楊如晤特意調慢步伐,等了許久也不見宣贏跟上,于是折返到他身邊,看著他的側臉問:“我發現你總是一副病懨懨的,有心事?”
宣贏抬眼看過去,蒼白的臉上有種陰鷙的味道。
楊如晤對視著他的眼睛,猛然記起宣贏到家的
樸閑棲雁裝修的很雅致,獨棟小二層,在長樂街某個寬巷子內。
進店時有幾桌客人,趙林雁聽聞他們過來,特意提前開了一間雅間。
菜品很久才上來,宣贏吃了幾口面就停了筷子,反倒對那碟玫瑰山藥糕格外感興趣,一連吃了三小塊。
楊如晤手邊放著一杯鮮榨梨汁,見宣贏夾起第四塊糕點,開口詢問:“喜歡?”
玫瑰山藥糕清甜可口,不似普通糕點甜膩,宣贏咬了一口,沉默地點了下頭。
“喜歡的話媽媽經常給你做。”趙林雁坐在一邊,長發盤在腦后,“后面還有幾道甜品,等送上來你再嘗嘗。”
一塊糕點吃完,宣贏放下餐具,說飽了,以后有機會再試吧。
趙林雁動動唇,想要再勸,楊如晤也放下筷子,跟趙林雁示意一眼,對宣贏說:“那走吧。”
冬日里天黑的早,不到五點天色就沉了下來,長樂街亮起了璀璨的燈光,隔著某個樓宇窺見一絲天色,深藍,沉郁。
這么多年心情有跡可尋,躁期郁期狀態明顯不一樣,宣贏望著那條壓抑的藍,心臟也悶悶地喘不上來氣。
“楊如晤,你先走吧。”宣贏說,“我還有事。”
楊如晤問:“晚上回家嗎?”
家?宣贏有一瞬間的迷茫,很快又清明過來:“回。”
楊如晤并沒多問:“注意安全。”
楊如晤走后宣贏給程愿打了電話,程愿很快開車過來,宣贏坐進后座,使勁拽了把并不礙事的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