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愿翻了個身:“沒見過,怎么突然問這個?”
“楊如晤個頭很高,長的沒我好看,戴著眼鏡。”宣贏說,“如果偶遇,不用給他好臉色。”
“嗯。”程愿應一聲,取下他點在下巴上的手機,“休息吧,樓下鐘姐收拾好了,我下去了。”
宣贏抬手按下他肩頭:“就在這兒睡吧。”
程愿回頭笑笑,披上衣服慢慢系著扣子:“你身邊有人睡得著嗎?”
因為睡眠質量極差,宣贏對睡眠環境要求很高,不能有一絲光亮,也不能有一點動靜,尤其不能與人同床共枕。
說話間程愿穿好了衣服,雙手扶在床上,傾身過來說:“我們說過,只談性,不談情,如果我聽你的留下,我們就越界了。”
宣贏閉著眼笑了聲,隨意擺了下手,讓程愿走了。
隨著夜深,沈園一切歸于寧靜,宣贏站在陽臺處,端著一罐冰可樂喝。
他與程愿是在四年前沈休的訂婚宴認識的,當時彼此都沒什么印象,來年二月份程愿奉命來沈園取東西,他們才算正式相識。
程愿原來是沈休的助理,在得知他與宣贏相識之后,沈休將他調到了其他部門,職位換成了高級顧問,不用坐班,時間自由,只有一點,要求他兼顧宣贏。
在沈休的特意安排下,程愿成了宣贏的影子,宣贏所在之處必定有程愿的身影。
宣贏與疾病斗爭了十余年,從抑郁轉到雙相,他一方面對自己精神以及身體狀態門清,一方面又極其抗拒醫院與心理咨詢師。
剛認識程愿時差不多是他情況最差的時候,連沈休都束手無策,程愿坐他對面聊了幾句,就在這短短的一小時里,宣贏感覺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非常愉悅,甚至還主動回憶了幾分鐘過去的碎片。
當發覺程愿可能對他進行了催眠時,宣贏的意識極快地建立起防備,恍惚間見到程愿溫和的笑臉:“睡一覺會好一些,你只是太累了。”
宣贏莫名接受了睡覺的指令,一覺醒來身輕如燕。
程愿很善解人意,得體溫柔,平時來往,他從不以心理咨詢師的身份與宣贏對話,更不會高深莫測地發言一些雞湯感言,他說他們可以做朋友,想聊什么聊什么。
宣贏對他防備過很長一段時間,后來慢慢放下戒備,時而也會跟他聊些心里事,程愿并沒有表現出那種窺視秘密的態度,聽見某個驚世駭俗的詞,他會又好笑又吃驚地對宣贏哇哦一聲。
久而久之,宣贏很信任他,把他當做一面鏡子,程愿能幫他照出一切狼狽,然后順其自然地幫他趕走。
他們第一次發生關系是在某個下午,在天星,他們談及關于bo起的話題。
事情順其自然又稀里糊涂的發生,性亢奮既令宣贏飽受折磨也在釋放之后倍感舒爽,一切結束之后,宣贏覺得心底所有的燥郁就隨著某種東西的涌出而消失,看到程愿滿臉通紅的喘息時他有一絲懊悔,可身體與精神的舒暢很快又將微弱的懊悔淹沒。
之后再見面,宣贏十分刻薄地說:“心理醫生跟病人滾在一起,你很失職。”
程愿把一份文件遞給他,不氣也不惱:“你從來不是我的病人,我現在也不是心理醫生,這是體檢報告,上周剛做的,我很干凈,你是我第一個男人。”
宣贏翻看幾頁,扔桌上后笑了:“你不虧,我也是,希望你保持干凈。”
然后他們約定,無論床上還是床下,他們只談性,不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