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怎么想的呢?
孔雀只覺得迷茫。
她讓自己擁有了“觀音血”,卻又沒有傳他真正的“密術(shù)”,難不成,是也不希望他找回契貞這一層血脈嗎?
孔雀已經(jīng)弄不明白這一切,但只有一件事,他無比確信。
“如果這一切都是契貞的局,那么母親占卜出的所有東西,都并非是天意,而是人為。”
當(dāng)日母親為烏梁王占卜的景象還歷歷在目。
為了讓烏梁王相信自己,刀女先后做了三次“大卜”,
在放走曹野后不久,聶言便收到了來自京城的消息。
一如曹野所說,皇上這一次多半是要拿他開刀,以至于這半月來,與他平日里交情頗深的吏部尚書,戶部尚書已全部致仕,朝中百官更是立刻便從中察覺圣意,不出幾日,參劾聶言的奏折已經(jīng)堆成小山,其中,更不乏有將神火將軍出征北境以及妖書一事扣在他頭上的。
事到如今,向來步步為營的聶言自然明白,皇上將他調(diào)離京城本就是為了孤立他,清掃他的黨羽,再釋放出足夠的訊號,讓那些本來反聶的官員替皇上宣讀他的罪證。
這樣下去,只要時機(jī)一到,只怕待他回京,等待他的會是一卷沒收家產(chǎn)削官還鄉(xiāng)的詔書……就和當(dāng)年曹野一模一樣。
畢竟,阮云夷若是不死,民間又何來這些邪門歪道,皇上想要清查觀音血,無異于是要再次將阮云夷的死擺上臺面。
而這一次,聶言甚至已經(jīng)替皇上想好了說辭。
正是因為他篤信鬼神,妖言惑眾,這才使得皇上盲目聽信他的讒言,以為阮云夷是仙蛻投生,下旨讓阮云夷北征,害死了阮家的最后一個兒子,更是使得民間邪說流言泛濫。
聶言不是坐以待斃的人,雖然不想承認(rèn),但是曹野再一次說對了,他現(xiàn)在唯一的勝算便是找到這一切背后真正的布局之人。
暗淡火燭下,聶言咬緊牙關(guān),又翻看起了桌上的另外兩封密信。
第一封是跟著曹野的探子送來的。
有裴深在京中,聶言倒是不擔(dān)心曹野會跑,但是卻也不得不做兩手準(zhǔn)備,讓人跟著他。
他倒是沒想到,曹野竟就這么堂而皇之地將他的人當(dāng)作了傳話筒,甚至還光明正大給他遞了消息,讓他幫忙查京中之事。
聶大人,七年前京中天火之案草草收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查出主謀,不出意外,皇上這回清算觀音血定會重啟舊案,聶大人不妨提前做些準(zhǔn)備,另外,如果聶大人知曉任何有關(guān)契貞的情報,也請告知于我。
曹野的筆記頗為潦草,但光是看著信,聶言就仿佛能看到他那張像是狐貍一樣的笑臉。
三日來,他尋了個與曹野身材相仿的聾啞人入那囚籠,每日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好掩人耳目,只是不知為何,明明他特意尋了個容貌相近的,但若叫他來認(rèn),聶言卻一眼就能看出此人并非曹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