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茗稍稍湊近了些,就聽知頃問道:“那個叫江惑應的,到底是什么人?”
他只是一聽,就知道知頃是指什么:“你也覺得他不對勁?!?/p>
知頃沒著急表示自己的態度,先陳述了事實:“我要是沒弄錯,他應該穿的是別的峰的校服,但是為什么又叫邊亦師尊。”
聽到知頃沒有說別的問題來為難自己,而是提到這個人,顧長茗的肩膀肉眼可見的放松了些,說出來的話就帶了些主觀的態度。
他示意知頃順著小路回弟子房間,一邊滔滔不絕起來:“那人是師尊上個月在歷練中見到的失足小孩兒,當時推測是從山路摔下來,發現的時候掉在了灌木上,這才沒有丟了性命?!?/p>
“師尊雖然寡言少語,但是心腸卻依舊滾燙,見那小孩兒命懸一線,順道帶回萬劍宗治病了,好巧不巧,一探靈脈還是個根骨奇佳的,三師叔看中了,收入清遠峰門下了,所以他的校服是青色的。”
知頃聞言心中默默道,先是撿了個江惑應,現在又是撿了個自己,這邊亦倒還真是喜歡撿人,只不過不能精準把控撿人的水平,好的壞的都往回撿。
那個小孩兒一看就知道是個不省心的主,哪兒來得及自己這種實誠君子。
顧長茗拉開知頃的房門,兩個人走進房間,他又搓了撮靈氣作為光源,照亮了房間,知頃才反應過來時間已經到了傍晚,房間里不點燈開始昏暗起來。
他拽了椅子坐下,這才繼續道:“師尊并沒有收他入門的打算,但是他堅定的認為師尊救了自己的性命,自己還要尊稱一聲父親才好的,師尊這才退而求其次應下了這句‘師尊’?!?/p>
知頃耳朵聽著顧長茗的介紹,屁股坐在了這房間的粗糙床鋪上,一時間心里那些思考也好,耳邊顧長茗的聲音也好,都瞬間消失了。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身下的藍色的布料,是站起來也不是,繼續坐著也不是。
這個布料,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粗糙。
這個床板,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堅硬。
這還只是坐著,要是躺下,要怎么睡過一晚上?
他面色難看的抬起頭,遲疑著站起身來,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迎著顧長茗的視線,他道:“……我渴了。”
隨即拿起桌上的涼茶灌了一口。
顧長茗眼神疑惑,或許是覺得知頃這一系列的動作莫名其妙,但是并沒有出聲問道,暫缺算是尊重了他的生活習慣。
他繼續道:“但是即便如此,他也還是經常跑來三輕峰,師尊見他每次來都瘦骨嶙峋,便也會賜他些靈丹妙藥?!?/p>
說到這里,他的神色終于變得有些不屑起來:“萬劍宗向來節儉,誰不知道那些靈丹妙藥是按月分派給各峰峰主的,是上上等的妙藥,哪見過賞給一個普通外門弟子的?”
知頃手上還拿著茶杯,聞言到時知道為什么江惑應那時候為什么要把手上的藥瓶展示出來了,大概是想展示“師尊給我了,但是沒給你嘻嘻”的意思。
只是不巧,他剛好碰見了一個并不了解萬劍宗規則的外行人,不但完全沒有做到炫耀的意思,反而讓知頃覺得他有毛病。
知頃喝了口茶水,老實道:“今天師尊也給了他兩瓶。”
顧長茗聞言面色一冷:“……師尊上次月末同我們去歷練被野怪抓傷,就在用普通弟子的藥,我們當時還在疑惑怎的不用點好的,原來是全都被他要走了!上個月也就算了,那時候念在他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但是現在怎么能看來都是長時間營養不良,多吃多睡就能恢復的,怎的還有臉面要師尊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