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第1頁）

“是。”裴今宴抱著女子，嘆息道，“委屈你了，是我沒用……”

蘇明妝暗暗翻了個白眼，“怎么剛見面，就說喪氣話？以后不許說自己沒用了。”

裴今宴苦笑，心里想——不說出來，就能自欺欺人嗎？連自己夫人都保護不了，不是沒用什么？

蘇明妝從他懷中起身，故意板著臉，“去給我拿水。”

“遵命。”裴大丫鬟乖乖取水。

是她最喜歡的花茶。

蘇明妝接了茶，潤了喉嚨，之后認認真真道，“我問你，你覺得這世上，誰有用？”

裴今宴一怔。

蘇明妝不等他回答，繼續(xù)道，“皇上有用嗎？他被外戚鉗制、被武王威脅；姚家人有用嗎？他們也只是外戚、權(quán)力再大也不能有野心；武王有用嗎？哪怕被先皇偏愛，也得不到皇位；先皇有用嗎？都不能把皇位傳給喜歡的兒子。他們幾個都沒用，你要那么‘有用’做什么？”

“……你永遠這般能言善辯。”裴今宴無奈。

她有理有據(jù)，卻無法安慰到他，哪怕全天下人都沒用，他也無法安心逆來順受。

他心情越糟糕，心中“野獸”便越發(fā)不受控制。

這些天，他終于弄清楚那“野獸”是什么——是他從小到大的私欲和逆反！

世人都以為他是古板木訥、循規(guī)蹈矩之人，實際上正好相反，他的逆反心理比任何人都強！

只是他苛刻自律，將逆反壓抑在心底。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自從大婚后，他對生活越發(fā)不滿，心底封鎖逆反之處，好像也頻頻動搖起來。

原來，他在等喜娘啊？

蘇明妝敏銳感受到男子的情緒起伏，她試探著問，“皇上又對你施壓了？”

“沒有，”裴今宴憐惜地整理女子面頰旁的發(fā)絲，聲音帶了些許哀求，“能偷偷停藥嗎？只單純裝病？”

蘇明妝搖頭，“恐怕不能！我裝病，連太子都能看出來，更何況剛裝病的顧翎羽？如果我是她，隔幾日定想辦法，讓太醫(yī)突然造訪檢查，我脈象若恢復(fù)正常，那便是欺君之罪。”

想起顧翎羽，裴今宴就氣得咬牙切齒，“我上輩子是做了什么惡事，這輩子招惹這么個人？我實在搞不懂，婚姻之事不是你情我愿？強扭的瓜，有什么好下場？”

蘇明妝縮了縮脖子——她好像也強扭了個瓜。

裴今宴也后知后覺地察覺，急忙不動聲色地轉(zhuǎn)移話題，“不過話說回來，你用的藥，之前蘇學士也用過，藥效會不會相同？太醫(yī)能不能看出來？”

蘇明妝回答道，“這個你放心，前天我專門回學士府，為了的就是這個，父親已找石大夫，專門重新調(diào)制，石大夫根據(jù)之前我莫名高燒，更改了藥劑，使用后的脈象，便與那次高燒脈象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