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超面色一變,下意識后退一步,想要按在自己的手心紅痣上脫離任務,一只刻滿符文的手卻從他的身后探了出來,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蔣超眉頭一跳,慢慢轉頭,就看到一個鬼道士對著他咧開了嘴角。
那個鬼道士嗬嗬地笑:“這位小道友恐怕不知道吧,圣城與各個副本中的傳送陣法可都是我們宗門貢獻的哦……”
剛走進來的相奴就聽到了這句話,不由斜睨了郁蘇一眼,郁蘇沒看他,卻輕輕道:“所以我說,這個世界就此消失的話,太可惜了。”
他對宗主說道:“宗主,你想好該如何抉擇了嗎?”
宗主看向了他,牽著他的鬼道士感覺到一絲不妙,不由問道:“宗主,郁尊者的話是什么意思?”
郁蘇好奇地問道:“你們修煉的,不是都講究問心嗎?雖然現(xiàn)在修的是邪道了……”
“但自己對自己的剖析這種能力應該并沒有丟失吧?你們剖析自己的心,清楚自己承受不住迎回道心的代價,既如此……”他似笑非笑:“你們?yōu)槭裁磿X得宗主就不會去剖析自己,為什么會認為他不清楚自己迎回道心的代價呢?”
鬼道士們一齊看向宗主:“宗主若是有心理準備自然是最好的,那宗主思考過后的選擇呢?宗主舍得放棄自己的姓名、忍心放棄我們這些同伴,帶著我們一起奔向徹底的死亡,永世不得超生嗎?”
“舍不得。”宗主輕聲說。
鬼道士們的臉上浮現(xiàn)出明顯的喜色,宗主緊接著道:“可是我受不了這個世界了,我在這里的每一天都備受煎熬。而且你有一點說錯了,我此前并不是故意放縱你們?yōu)閻海蚁胱柚惯^你們,只是有心無力罷了……不過這對于已經發(fā)生的事情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鬼道士們臉上的喜色稍稍淡了一點,在聽到郁蘇接下來的話后更是變了臉色。
郁蘇淡淡道:“既然承受不住,那就選擇離開好了。我許諾你,只要你將這個鬼域的控制權和核心教給我,我讓你去往我的世界。對于我的世界,你應該有所了解,那里對于你而言會是個令你舒適的地方。”
鬼道士們瞬間臉色變了,驚怒道:“宗主,你要把我們交給郁、郁尊者?”
“圣城是他的化身,鬼域由他掌管不是很合理嗎?”
蔣超驚愕地看向郁蘇,相奴的表情也有些古怪稀奇,圣城?郁先生的化身?
握著蔣超手的鬼道士氣的將他直接甩開,怒道:“什么圣城?那本來就是后天的產物,是在宗主你的支持下才形成的東西,它因為我們天衍宗而存在,憑什么掌管天衍宗!”
宗主面無表情地低著頭:“可是我已經答應郁尊者了。”
清風連忙跳著蓮葉到岸上,飛快地跑到郁蘇他們身邊站好,而宗主也忽然動手,將他身旁的鬼道士給一腳踢進了河里,隨后直接飛到了岸邊,拎著被抓住的蔣超直接來到郁蘇的身旁。
他一手握住蔣超的手腕,對蔣超說道:“離開這里吧。”
蔣超長了張嘴,郁蘇平靜道:“早知結局如此,何必掙扎呢。”
宗主說:“我以為大家既然自省,就都該明白自己做錯了事,知道自己要為曾經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愿意以死謝罪的。”
“不曾想,渾氣污染了他們的靈魂,但并沒有污染他們的理智。原來所有人都是在清醒的知錯犯錯,并且毫無悔改之心,他們只是想作惡,于是作惡。”
宗主沒說話,只是摘下了頭頂的蓮花玉冠,鬼道士們見狀齊齊變色,大聲制止道:“宗主,不可!”
但他們的言語顯然無法再勸住宗主,宗主將手里的玉冠遞給郁蘇,在郁蘇接過玉冠后,相奴便看到,鬼域的天色,變了。
它原本的天色烏黑沉重,這時卻有雷霆從縫隙中溢進來,云未被驅散,反而因此更聚攏了一些。
宗主說道:“我是舍不得也下不了手殺了他們,但我也無法原諒他們,索性就將這個副本的一切都交給郁尊者你吧。”
“落到你手里的怪物都沒什么好下場的,他們會受到應有的懲罰的。”宗主輕嘆低語。
郁蘇對此只是一笑,然后將手里的玉冠交給相奴,他定定地看著他說道:“為我戴上。”
相奴心情奇妙地接過那枚玉冠,玉冠在他手里慢慢地變了形狀,化成了一團朦朧的光,相奴將那團光擺正了放在郁蘇的頭上,光化成了龍角的模樣。
相奴睜大眼睛,耳邊被呼嘯的雷聲風聲填滿,眼前也是一片白光大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