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奴睜大眼睛,耳邊被呼嘯的雷聲風聲填滿,眼前也是一片白光大熾。
他下意識抬起手遮住眼睛,待從縫隙中透出來的光稍稍淺淡一點后,他才試探性地睜開了眼睛。
相奴站在一片無垠的黑暗里,腳下懸空,卻沒有失重感,在他眼前出現的是一條熟悉卻又陌生的白蛇。
因為它與之前相比多了許多變化,頭似駝、眼似兔、項似蛇……這些變化都是細微的,最凸出的是他頭頂那對龍角,在黑色的空間里散發著瑩瑩如玉的白光,美麗神圣到了極點。
相奴情不自禁地向他走過來,白龍長長的須抖動了一下,它忽的盤旋一圈,換了個位置,被他盤起來的一些有大有小的光球便迫不及待的四處溢散開來,離他遠遠的。
只是光球好像并不能脫離固定的位置,逃離失敗后光球又很不甘心地重新聚集到一起,落在了白龍身上的四周。
相奴看著那些光球,直覺的意識到這些光球或許便是鬼域,而白龍……則是圣城?
他有些不確定的想到,白龍正定定地看著他,沒等相奴想清楚,就直接伸爪向他襲了過來,一個巨大的光球跟著他的爪子一起滾過來,相奴從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吸力,其中的力量讓他升不起一點抵抗之心,使相奴情不自禁地想要回歸其中。
相奴放棄了抵抗,進入了光球里。
他睜開眼,看到了他之前在河上夢到的那個熟悉的房間。
相奴被光球的吸進了他夢中的世界,這個世界與他夢中的布置一模一樣,不過相奴降落的地點并不是一開始那個被反鎖起來的狹小房間,而是他弟弟的書房……也是他殺死弟弟的那個房間,且房間里沒有了他弟弟的尸體,地上和家具上也沒有血液迸射留下的痕跡。
地上鋪著灰色的厚厚絨毯,比較堅硬的家具四角都被貼心地包上了,因為弟弟的身體很脆弱,他不僅先天器官衰竭,且凝血功能也很不好,根本經不起磕磕碰碰。
想到弟弟在父母的呵護下受盡寵愛,卻因為莫須有的嫉妒和恐懼就將他殘忍殺害,相奴那張漂亮精致的面孔上浮現出一抹陰戾,冰涼的冷氣化成實質從他的身上蔓延開來,逐漸布滿這座房間,并漸漸向外籠罩而去。
相奴保持著之前跪坐的姿勢僵硬不動,恐怖冰涼的白色濃霧卻瘋一般的涌出將周圍充斥填滿,在占據了這個房間后尚不滿足,在觸到門窗時,那些合緊的門和窗頓時如同被人暴力拉開一般,異常粗暴的被沖開,砰的一聲重響齊奏,齊齊撞到了墻上,清脆的響聲在寬闊的別墅中不斷回想。
詭異的是,雖然經歷了巨力拆卸,但是這些窗子和門卻都完好無損,沒有一點點碎裂。
而變化并沒有隨著門窗的打開而停止,反而這更像是一個開始。
白色的濃霧爭先恐后地從別墅中涌出,迫不及待的占據著周圍的地盤,樹林、草地、噴泉、路燈,凡是白霧所過之處,全部都變成了一片虛無。
白霧越擴越大,而相奴雖然窩在那個小小的房間里不動,但是視野卻越來越大,從別墅到莊園、莊園再到城市……
這座幾千萬平方千米的城市被白霧完全占領,變成了一片空白,只有相奴的別墅是完成且清晰可見的。
相奴猛地睜開雙眼,眼睛在一片朦朧的白霧之中泛著明亮璀璨的光,忽的一看很是嚇人。
他仰起頭,望著頭頂的天空,一道細縫慢慢的裂開,一個小小的黑點逐漸變大,最后化成了一個恐怖的漩渦,飛出好幾道光落在白霧里的各個角落。
相奴低下頭,咬著手指吃吃地笑了起來。
他起身肅容,神情恢復了正常,從弟弟的臥室中走了出去,攙著扶手走到了一樓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別墅的大門因為之前的異變被粗暴的打開,而沙發則背對著大門在大門邪對角的地方。
相奴拿起放在茶幾上的遙控器,熟練地將遙控器打開。
嵌在墻上那臺看上去很新很先進的電視機在打開后出現的是一條條雜亂的黑白條紋,黑白條紋交雜著晃動了半天,終于出現了黑白畫面,一個穿著制服西裝的女人出現在電視里。
她梳著齊耳的短發,面色在黑白的畫面中顯得一片蒼白、毫無神采,而那唇色卻呈現出一片深色,很顯然,在正常的色彩中這位女主持人的唇色必定很深,恐怖的嚇人。
女主持人隔著灰白色的屏幕與相奴對視了片刻,打開了一張全白上面有一個紅色亮點和好幾個小黑點的白紙,黑點很多,但主要集中四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