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脖子上的蛇鱗已經開始浮現,瞳孔也透出隱隱的青色。
姜蘅相信再過不久,他的雙腿就會幻化成漆黑的蛇尾。
難道……這幾天,他一直在忍耐?
姜蘅下意識咽了下口水。
她覺得自己必須跟他好好強調一下自己身為人類的脆弱性——在他再次發起捕獵行為之前。
“閉氣術的事以后再說。”她看著溫岐,表情格外認真,“在此之前,我想先告訴你一件事。”
溫岐輕眨了下眼:“什么事?”
很神奇,即使他此時渾身上下都散發出濃郁的危險氣息,但他的神情卻依舊純粹,甚至有點無辜。
但姜蘅并沒有因此而掉以輕心。
她深吸一口氣,逐字逐句道:“我想告訴你的是,其實我非常怕痛。”
“嗯。”溫岐輕輕應聲,“還有呢?”
“還有……”姜蘅正要繼續說下去,忽然語氣狐疑,“你好像早就知道了?”
他的語氣稀松平常,一點都不意外,明顯不像是剛知道的樣子。
“我記得你扭傷腳踝的樣子。”溫岐輕輕撫摸她的臉頰,“你當時隱藏得很好,但你的反應不會撒謊。”
姜蘅心神一空。
原來他從那時起,就已經在觀察她了……
那種被注視的戰栗感再次攀上后脊,她下意識繃緊身體,被他撫摸的臉頰微微發熱。
她強迫自己停止胡思亂想,繼續剛才的話題。
“好吧,那個時候我……確實很能忍痛。”姜蘅頓了頓,“但我現在不太能忍了。”
溫岐側頭看她,語調溫柔而耐心:“為何?”
姜蘅沒有回答。
過去擅長忍痛,是因為常年的病痛折磨讓她早已麻木。但自從和溫岐在一起,日日被他細致地照顧、呵護,那種麻木漸漸消失,對于疼痛的敏銳度也逐漸恢復。
這種敏銳度讓她更脆弱,但她并不反感。
因為這同時也是一種提醒。
提醒她正無比真實地活著,無比真實地存在。
存在于溫岐的視線里。
姜蘅抿了下唇,感受到來自唇瓣的輕微腫痛:“總之,我想說的是……我希望你能稍微控制一下自己。”
溫岐依然看著她,卻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