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坤守在一旁,聚精會神的看著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孟行之坐在輪椅上,表情陰沉,單手握著一把直徑56的格羅客shouqiang,對著前方連開數(shù)槍。
幾秒鐘后,孟坤佩戴的藍(lán)牙耳機(jī)指示燈閃了閃,守在槍靶處的人傳來話,他轉(zhuǎn)述結(jié)果:“先生,十環(huán)。”
在能見度極低的雨霧天,還能每發(fā)必中的正中紅心,可見他的射擊能力有多么強(qiáng)悍。
孟行之面上卻看不出絲毫的動容,好像這樣的成績對他來說完全就在情理之中。
他把shouqiang丟進(jìn)孟坤懷里,“換buqiang。”
孟坤正要依言照做,放在身上的手機(jī)突然振動,他拿出來遞給孟行之,孟行之接過看一眼來電人,頓了幾秒鐘后接聽。
“大伯,我是孟禮。”
“嗯。”孟行之緩和聲線,“出什么事了?”
“沒事,我就是想跟大伯說我昨晚夢到爹地了,爹地讓我跟大伯說,他不怪大伯……”
小孩子用稚氣的聲音一本正經(jīng)的同孟行之講話,和著屋外雨滴,仿佛有千絲萬縷的情緒浸透在這幾個字中。
過了很長時(shí)間,孟行之淡淡的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雨勢驟急,他坐屋檐下,有雨珠砸到地上后飛濺到他的腳下,他卻屹然不動。
孟禮是遺腹子,三弟孟原霖死的時(shí)候,他還在謝理的肚子里。所以孟禮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父親,父親對他來說的記憶,只有冰冷的照片和隔著電視屏幕的往日影像。
但孟禮原本是機(jī)會見到他父親的,如果六年前的那天晚上,孟原霖沒有死在毒販?zhǔn)掷铮蛘咚闲兄疀]有失手,一切結(jié)局都會不一樣。
射擊館的人將buqiang拿了上來,孟坤拿過后檢查了一下再雙手遞給孟行之,“先生。”
孟行之面無表情的接過,熟練的拉保險(xiǎn)栓上膛,一手扶槍身瞄準(zhǔn)雨霧中的靶心,扣動扳機(jī)。
這場射擊練習(xí),從清晨持續(xù)到了徬晚,精神力、體力、專注力十幾個小時(shí)的不間斷,像是在挑戰(zhàn)人體的極限到底在哪個邊緣點(diǎn)。
射擊結(jié)束完,雨還沒停。
孟坤推著孟行之的輪椅到射擊館門口,一直停在路邊的寶馬等到了想見的人,章玉迫不及待的下車,走到孟行之面前,孟坤還沒來得及攔,她便先朝孟行之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章玉聲淚俱下:“孟先生,求您再給我一次機(jī)會,我保證這一次絕對不會再動任何的歪心思……您要抬那位沈小姐,我一定全力幫襯,拿我在圈子里這么多年的所有資源和人脈為她鋪路,只求您原諒我這一次……”
孟行之最忌諱外人查他行蹤,章玉犯了忌諱是其一,而今天又恰逢是孟原霖的祭日。
他心情差到極點(diǎn),平日里與人說話還留有幾分紳士風(fēng)度的余地,但此時(shí)此刻他語氣里只有寒意:“我要想抬她,你手里的那些東西配入我的眼嗎?”
“是我失言……可是我會這么做,完t全就是因?yàn)椤闭掠裱銎痤^,有些聲嘶力竭的望著孟行之說:“孟先生,我仰慕您……我從很早之前就仰慕您!我怎么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仰慕的男人,走向另外一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