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拔劍要風雪天?”
如此多余的閑情雅致,葉灼看他根本沒花心思在精進劍法。
“和你,只是死生勿論。”葉灼道,“還未到不死不休。”
“那殺云相奚的那一天,是不是要等風雪天?”
“不。”葉灼道,“殺他不挑時候。”
“葉灼,”離淵忽然說,“下雪了。”
葉灼抬頭,看見冥茫的天空飄散點點云白的細雪,風將它們?nèi)即瞪ⅲ湎聛怼B湓谒砩希D(zhuǎn)瞬即逝的沁涼。雪也落在他的劍鞘上。娑羅圣木,佛性起源,用它做鞘,卻放一柄sharen的劍。
離淵:“葉灼,你想贏還是想輸?”
“?”
問這種問題,離淵是失心瘋了。
葉灼劍驀然出鞘。
那一剎那,肅殺凜冽的劍意在葉灼身上沖霄而起。
今日他出第一劍,就已是人劍合一。
離淵的劍同樣已經(jīng)出鞘,浩蕩劍光分開風雪。
在他們中間,毫無保留的第一劍已經(jīng)相撞。
劍身反震的力道向彼此激蕩,天地被隔絕成截然相反的兩端。也許站在這兩端的兩個人有很多不同,為人不同,劍也不同。
但是至少還有一個地方一模一樣,那就是手中劍一旦揮出,就會不留任何余地做到最好。沒有游刃有余,只有淋漓盡致。
至于生死勝敗,他們選不了,做不到,連天意都不知曉。
火究竟燒了多久,究竟燒到哪里,心中痛有幾分,燒盡什么留下什么,到底哪里才是心之所向。說不出,那就讓劍來開口。
離淵迎上那一道斬斷了一切的昭昭劍光,還有劍光之后一道恍若來自烈火與虛空的人影,那個人。登險峰而履利刃,葉灼的劍一直在鍛,一直在脫胎換骨,一直在絕處逢生。世人都說他鋒芒太盛,可他永遠還能鋒芒更勝。劍如驚龍一往無回而出,離淵看見他身后,劍光照亮了萬古寂滅的深淵。
這樣執(zhí)著的劍。
這樣決絕的劍,將一切都置之度外。
離淵接了,劍鋒撞上劍鋒,劍氣轟襲劍氣,他的劍意同樣沖霄而起,風雷云海呼嘯著席卷那肆意燒灼的業(yè)火紅蓮。他的劍若要呼應(yīng)天與海,葉灼的劍就像天海間驟然撕開的閃電,將萬物都映得雪白。
云中驚龍翻覆,大雨滂沱,而烈焰滔天。
交手的劍招有的見過有的沒有,有的是一起創(chuàng)出來,有的是上一刻才被對方的劍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