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太清都一時間未反應過來他到底在說什么。
葉灼看著他,唇角微微翹起,一個近乎惡意的笑容。
“我說,那觀火洞呢?”他一字一頓。
“閣下也能立大道誓言、心魔誓言、因果誓言么?”
隨著話音落下,葉灼的劍再度出鞘。
烈火熄滅,而他的劍招變了。
紅衣與夜幕融為一體,他的身影越空而來全無聲息。那劍鬼魅如電,劍身漆黑,其上一絲光芒也無,殺意內斂其中毫不外顯,一招一式卻只為奪命而來。
只是看見,就令人遍體生寒。若是迎上,更會魂飛魄散。
——這是觀火洞的招式。
刺客夜行,來無蹤去無影,只收性命,不問緣由。
一百年了,它已經被整座仙道遺忘。
很少有人還記得當年提起觀火洞,提起那四司之主,會想到怎樣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也許,譬如此夜。
此夜此時,這樣的作風竟然再現于世——在一個如此美麗、如此危險,一個本就執掌生殺,身后恩仇如海的人劍上。
離淵饒有興味看著太清明顯亂掉的陣腳。刺客劍法多為奇招,本難招架,何況是陡然變化。這樣的劍招由葉灼用出來,又比失去一魄淪為傀儡的刺客們更加幽魅凌厲,像生死之間淬了毒的花葉。
若是這人去當殺手,要請動他,一定要花比請動觀火令更高的價錢,離淵想。
如此纏斗中,太清手段盡出,不消多久已無招架之力。就在此時,他驀然睜大眼睛,看見葉灼身后,竟是蔓延出了屬于他和觀火洞之間的因果絲線。
不僅學了觀火洞的法門,還領悟了他的因果大道么?
絲線如同天羅地網,向著太清撲面而來。
幻劍山莊的事,太清可以立誓。觀火洞的事,他卻立不了誓。
因為這座宗門,正是由他親手覆滅。
而那些還有價值的成名刺客——他目送著玉閣真人的身影消失,主宗山門關閉,將那一十九人盡數封藏其中。
所以今日,他也要死在虛境。
“師兄。”太清耳畔忽然傳來師妹清寒的嗓音。
他愕然低下頭,恍然看見自己懷里,抱著師妹的身體。
“師兄。”師妹面色蒼白,驀地吐了一口血,師妹的眼睛已經渙散無神,卻還倔強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