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曄說:“桑葉煮的水,加了點薄荷。”
他又抱怨:“這里洗頭實在不便。”
他倒是會倒騰這些。
他想苻曄如此嬌貴挑剔,普通人如何養得起,也唯有他能讓他隨心所欲,盡享天下富貴。如此想來,心下更為憐愛他。
苻曄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其實有什么可憐的呢。
但他就是覺得他實在可憐,不知要如何憐愛。嘴唇觸碰到他頭發,便覺得自己像是在親他,馬背上晃蕩,發絲纏繞他脖頸上,擺不脫,無處躲。
蕭逸塵偷偷加快速度,趕上了謝良璧,道:“你可知陛下為何叫上我們?”
謝良璧道:“自然是為了參加圍獵。”
“我問你為什么會叫我們參加圍獵,陛下才將我們趕出宮去。”
不過幾日,蕭逸塵俊美神色不再,看起來頗為憔悴,眼窩深陷,想必這些時日一直過的膽戰心驚。
陛下的可怕,可見一斑。
謝良璧道:“我并不是被趕出宮的。”
蕭逸塵:“……”
他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道:“不知道今日能不能活著出來。”
他話音剛落,便聽旁邊有人嗚嗚哭了起來,他立即兇相畢露:“閉嘴!”
韋斯墨立馬咬住嘴唇。
劉子輝在旁邊心煩意亂,直接加速到他們前頭去了,看著前頭陛下懷抱著桓王殿下共騎,姿態實在親昵。
他心中有個可怕的猜想,一時心神大亂。
陛下登基多年,后宮無人,難道是因為他不喜女色?
他自十幾歲便是歡場常客,這京城里齷齪的傳聞他比常人知道的都多,誰家有爬灰之事,誰家父子聚麀,共寵一個小倌,聽得多了,便覺得什么都有可能。他想皇帝看起來威嚴陰鷙,筋骨卓絕,桓王殿下美麗非凡,倒是……
有一種詭異的般配。
他想這要是真的,得舉國震驚吧!
也不敢再細想下去了,因為想到自己曾經說過的那些話,只感覺自己今日要死在圍場上了。
一時騎不穩,直接從馬上栽下來了。
他突然墜馬,叫同行的人都嚇了一跳。
指揮使讓主力部隊繼續前行,自己和副官下馬查看,劉子輝躺在地上,叫痛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