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為難尷尬的樣子,說:“陛下識人無數,沒有人能瞞過陛下的眼睛,而且陛下最厭惡別人騙他呢。”
苻曄:“!!”
好了,今夜睡不著了。
“所以殿下實在不用故作深情,您只要知道,陛下是相信您的就夠了。”
“可是我多年不在皇兄身邊,皇兄為何這么信任我呢?”
秦內監說:“您暫解了陛下的頭痛病,不是么?”
那倒是。
大概允許他施針的時候,苻煌就“信任”他了。
如果他要殺他,早晚都要殺他,不管是銀針還是毒藥。既然沒有,治療又有點成效,確實看起來值得信賴。也可能和苻煌每日承受的折磨相比,死亡的恐懼早已經不值一提。
他想到這里,又覺得苻煌很可憐。他想要是小愛在,估計又要說他不如多可憐自己。
秦內監回到殿內,將苻曄的話如實稟告給了苻煌。
苻煌無所謂地說:“無謂信任不信任,已經這鬼樣子,也不會吃下更狠的毒了。”
秦內監一怔,道:“說不定六殿下真能將陛下的病癥治好呢。”
苻煌翻著奏折,沒有說話反駁他,只道:“我給你在京郊置辦的宅子,你年前得空,可以親去看看。”
秦內監撲通一聲跪下:“老奴愿在宮中老死。”
苻煌道:“內侍也好,宮女也好,都沒有在宮中老死的規矩。我乏了,你下去吧。”
秦內監想要再說話,又怕惹他生氣,只好作罷,一人在門口抽泣。苻煌聽的頭疼,喊:“叫苻曄來。”
秦內監趕緊去喊苻曄。
苻曄:“不是才吃了藥?”
秦內監說:“陛下或許是想讓殿下陪他說說話呢。”
苻曄:“……”
你嚇到我了!
苻煌叫他來,也沒別的事,就那么讓他在旁邊站著,等他都站累了,才說:“自己不會坐?”
苻曄說:“皇兄不開口,臣弟也可以自己坐么?”
苻煌接連被他和秦內監氣到,只感覺眉間隱隱作痛,苻曄說:“我給皇兄揉揉頭吧,里外配合,皇兄會更舒服些。”
苻煌說:“你要沒事,拿了祭文在這背誦。”
苻曄就叫人將那篇祭文拿過來,開始背:“維長興六年元月……”
苻煌:“默背。”
苻曄就抿住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