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曄就抿住了嘴唇。
他有一種很別扭的情緒,很微妙,似乎很怕苻煌是真的信任他,這份怕似乎來源于對真相暴露時候的自己的下場的懼怕,也似乎來源于別的,但他身為生死不能做主的人,去可憐一個帝王,說起來又似乎過于可笑。
他只是比往常更用心地背了一下這段祭文。
小愛說:“你這人就是有這個毛病。”
苻曄:“唉。”
“各得所需,各有所命,你也只是為了活命而已,又有什么錯呢?”
苻曄:“確實。”
頓時心態輕松不少。
小愛:“……”
苻曄將祭文一卷,對苻煌說:“皇兄,我背會了。”
苻煌抬眼看向他。
“你不信?”說完又改口,“皇兄不信?我可以背給你聽。”
苻煌沒說話。
他就開始背誦。
中間幾度磕磕絆絆,苻煌似乎想要發作,又忍住了。
最后在倒數
苻曄決心要醫治好苻煌的病,讓自己以后可以心安理得做一個冒牌王爺。
春節之前,宮中有幾個重大的活動,臘月二十七二十八兩日,王公命婦要進宮向皇帝太后拜年。
一大清早,太后就派人來接他。
天不亮他就開始洗漱打扮,在慶喜等人的服侍下穿好新衣。衣服不是特別正式的禮服,雖然比他以往穿的衣服都要華美,但依舊算是常服,所以制式圖樣都頗有新意。他后吃完早膳在外閑步,看到他率眾而來,宛如踩霞乘光,感慨說:“如此相貌氣度,祭祖那天,哀家要全城百姓都能看到。”
這也是苻曄后那邊也搞不清楚。
孫宮正一邊看著苻曄練習祭祀禮儀,一邊對章后說:“陛下此舉,倒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仔細揣度,要么就是這人毫不在乎,要不就是要看苻曄出糗,然后抓住紕漏狠狠懲罰。
要是前者,那真是謝天謝地,要是后者,實在其心可誅!
章后道:“你一定要親自盯著,不能出一點紕漏,務必讓祭祖儀式順利完成,不能給皇帝一點挑錯的機會。”
秦內監那邊也不太明白苻煌的想法,但天意難測,苻煌素來行事不按規矩來,他的用意,他還真猜不出來。
苻曄或許可以信賴,但太后是否會利用他來做些什么,別說苻煌,他都會有諸多猜想。如果能有皇子合法且有能力承繼大位,太后肯定不會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