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滿德多看了兩眼。
從醫院里面出來的家屬打聲招呼,“鄧主任,早啊。”
“嗯,早。”
鄧主任?
莫非他就是沈半月病歷單上寫著的主治醫生?
沈滿德追上去,攔住他的去路,諂媚地說:“您就是鄧主任啊,久仰久仰。”
“你是?”
“我……我是沈半月的父親。”
這位病人家屬出手闊綽,不然鄧主任也不能親自接診,但看眼前這位的打扮,好像也不是很富裕的樣子。
鄧主任上下掃過一眼,態度冷了幾分,“不好意思,有病人在里面等我,我得先進去了。”
沈滿德掏出揣在褲兜的手,故意露出紅包一角。
鄧主任看見了,態度立即一變,由著沈滿德把他拉到大樓死角。
拉扯一番過后,那個厚厚的紅包進了鄧主任的公文包。
“鄧主任,我是她爹,怎么也不會害她,我心里實在是擔心她啊,就想知道這孩子究竟是因為什么生病了,您就告訴我吧。”
鄧主任手上做出捻錢的動作。
沈滿德會意,“您放心,過后,我一定再給您包一個更大的紅包。”
“好吧。”鄧主任故作為難地答應,如實說了,“你家孩子吧,心理確實是有很大問題,她……”
人們天生對醫生抱有一種敬畏的心理,只要他穿上那件白大褂,你就會選擇無條件地信任他。
沈半月一共跟鄧主任見了四次,每一次,她講給鄧主任聽的心事,都比前一次更多。
她是病人,她需要被拯救,鄧主任專業方面過硬,耐心地引導她幫助她,所以她相信他,把現階段壓抑自己的煩惱,都透露給他聽。
第一件事是,她想掐死沈滿德,如果他不是姐姐的親生父親,她可能早就這樣做了。
第二件事是,她喜歡自己的姐姐。
第三件事,是在鄧主任一再引導下,她才講出來的——
姐姐和聞阿姨在一起了,她其實,真的很難過。但這個世界,只有這兩個人對她最好。所以,難過也只能藏進心里。
沈半月想要把病治好,可是,有的人非要把她往絕路里逼。
張愿接了通電話。
她向來沉穩理性,沈半月從來沒見她這么方寸大亂過。
“發生什么了?”
張愿呼吸亂了,“沈二小姐,你媽媽讓我立刻帶你回棗鎮。”
“怎么了?”
“你爸要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