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領(lǐng)口也不用手捂了,就那么站著,微微憂傷的眼盯著地面,旁邊是或倒或站的空酒瓶和被扔得到處都是的瓶蓋,蜷縮的手不太確定地摸了下臉,她落寞笑笑,“沒事。”
沈郁瀾還鬼迷日眼地表演醉酒呢,對于聞硯書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任何情緒,都沒看見,都看不見。
沈郁瀾繼續(xù)說:“我就是很不能理解,她親我怎么了,朋友呀,很正常呀?!?/p>
聞硯書不說話了,還是那個低頭的動作,不管沈郁瀾說什么,她都只是輕輕點頭。
“聞阿姨,你是不是想歪了?”
聞硯書眼睛不舒服般快眨兩下,“我其實是想告訴你媽……
”
“瀾瀾?!彼脑捳Z被半夢半醒的謝香衣截斷了。
謝香衣扭動了身子,睜不開眼,隨手扯了下站在身旁的沈郁瀾的衣角,囈語道:“好熱啊,脫,脫不掉,瀾瀾,幫我把衣服脫了?!?/p>
她說著就去解襯衫紐扣了。
“誒,不是,好姐姐,我這可是公共場所,你干嘛,不興這樣啊。”
沈郁瀾手忙腳亂地去按,阻止她繼續(xù)做出不雅行為。
謝香衣反握住沈郁瀾的手,迷迷糊糊道:“哪也不許走,陪我。”
沈郁瀾手被握得緊,怎么都抽不出來了,“你快別鬧了,陪什么陪啊?!?/p>
“陪我睡覺。”謝香衣說完,又睡過去了。
沈郁瀾心里猛地咯噔,看了聞硯書一眼。
不知何時,聞硯書嘴唇多出一道痕,咬痕更重,紅酒滋潤過的紅。
沈郁瀾尷尬一笑,使使勁,好不容易把謝香衣的手甩開了。
聞硯書看著她抿抿唇,愣了會,鈴鐺響起,踏過地面花生米的碎屑,她朝沈郁瀾走了過來。
鈴鐺響動的頻率比心臟慢一點,沈郁瀾愣愣地看著聞硯書,已經(jīng)分不清是酒喝多了,是緊張了,害怕了,還是,還是僅僅因為聞硯書這個人。
匯聚到一起散不開的憂傷把臉上野性的張力美打碎了,留下一份破碎的偽裝,藏在野火蔓延不到的眼底,冰冷透了。
她在沈郁瀾面前停步了,鞋尖幾乎快要碰到沈郁瀾的拖鞋了。
沈郁瀾用眼睛丈量一下,是半顆脆棗的距離。
聞硯書低頭,一撮卷發(fā)跟著垂下來了,擋住了她的眼,她把頭發(fā)撩上去的時候,說:“如果我沒有來,你們是不是就……
”
此時不醉,更待何時。
沈郁瀾裝得像模像樣,眼一閉,頭一低,醉靠到聞硯書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