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湶臉上的笑落下,陰測測地盯著她,凌亂的黑發胡亂地貼在流血的臉上,有種被凌辱后的瘋癲。
他一動不動地盯著不遠處搖搖欲墜的脆弱少女,干凈的裙上沾著他的血,而看過來的眼神卻是看廢棄物、看骯臟物的厭惡。
而她身邊表現得憤世嫉俗的少年,更是氣憤紅了臉,抱著站都站不住的她,還要低聲柔和著腔調安慰她。
礙眼至極。
沈湶不屑地閉上眼,“滾。”
息長寧壓下心中的殺意,扶著受驚的孟嬋音,“阿姐,我們回去。”
孟嬋音的嘴唇顫抖,勉強穩住后怕的情緒,依偎在弟弟的懷中無力地點頭。
她本是好心想幫濛濛,但沈湶真的太混蛋了,她這一輩子都不想看見他。
“走罷。”
兩人出了房間。
少年伏小做低地輕哄,還有女人鼻音很重的脆弱回應漸漸遠去。
房間中一片狼藉,沈湶躺在地上閉著眼,任由身上的血往外流。
他以為自己會死在這里,但沒過一會兒,門口忽然響起隨身小廝的聲音。
“公子,你沒事吧,怎么傷得這般嚴重?”
沈湶睜開眼,神色已朦朧飄忽。
意識消磨之際,他聽見有人在耳邊說。
“若不是嬋姑娘剛才派人說你受傷了,讓奴趕緊過來……”
小廝如同令人厭煩的蒼蠅,喋喋不休地說著。
沈湶沙啞地打斷他:“閉嘴,不許提她。”
小廝閉上嘴,不敢再提。
沈湶垂下的長睫顫了兩下,轉過身蜷縮起雙膝,枕著手臂辨別酒與血腥中那一抹淡得幾乎不可聞的甜香,失血過多的臉色越發蒼白。
另一邊。
息長寧將孟嬋音扶出酒樓,停在馬車前,剛撩開簾子,便看見不遠處的青年淡漠地凝望著兩人。
尤其是當看見一身落魄,連青白的裙子上都沾著斑駁血漬,他眼神沉下。
息長寧沒料到在外的兄長會出現在這里,神情一時訥住:“兄……兄長。”
孟嬋音順著他的方向看去,與息扶藐對視上后,心跳咯噔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