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熟悉的聲音,她身形一頓,下意識轉頭看去。
院廊相距此處不遠,不過只有一簇細細的觀賞竹,一面圓拱門的距離,那些侍女是背著她,所以沒有留意她就躺在此處偷閑。
此時她打算回去,已經站起了身,所以那堵矮矮的墻面,恰好讓她與不遠處的人目光相撞。
青年眉眼深邃俊朗生得尤其出色,不經意看人時,眼眸冷然得使人不寒而栗。
他不似揚州旁的世家子弟那般清雅溫和,五官帶著異族的深邃,身形高大健碩如巍峨的山,危險又冷峻。
與他驟然對視上,孟嬋音捏團扇的掌心發汗,背脊也有股寒意遲遲不散。
再眨眼,他已經別過了眼神,好似剛剛的對視,只是她的錯覺。
“小姐,是長公子回來了,這幾個多嘴的婢子算是倒霉,被當場抓獲,只怕是要被發賣了?!贝盒臍馑查g順暢了,語氣中有解氣。
孟嬋音垂下眼瞼,當作沒看見,轉身疾步離去。
阿兄
青年坐在椅上懶洋洋地仰著頭……
息扶藐怎么會在這里?
她的眼神下意識四處尋找春心的蹤跡,周圍并無任何聲音,不知是被人攔了,還是春心沒有回來。
偌大的臥居室內暗香浮動,有檀香的暗香,還有一股屬于這個男人身上獨特的花露味。
每次聞見這股香,她都有種自己身上也沾滿了,這種冷淡又張揚的復雜氣息。
孟嬋音嘴角微揚,努力維持臉上的笑意與溫和:“阿兄怎么來了,也不提前讓人通報一聲?”
往日他來便也罷了,至少還會派人提前通報,今日卻悄無聲息。
息扶藐眉心微挑,淡淡地笑言:“我剛進院子,見里面并無一人,以為嬋兒又在躲阿兄,觀窗開著,本是想守株待兔的,沒料想嬋兒竟就在房內?!?/p>
這也不是你肆意妄為,私自闖女子閨閣的理由!
孟嬋音險些對他脫口而出,理智讓她壓下了這句話。
她掠過此間話,轉言道:“阿兄何時回來的,怎么沒有告知夫人,讓府上辦洗塵宴?”
以往的母親,她如今也只能喚夫人。
青年聞言冷淡的雙手環抱,懨懨地靠在上面,并未回答她的話。
他懶散覷她臂彎上掛著的那條綠裙,只淡聲問:“為何不看我送你的那些衣裙?”
孟嬋音伸手取下木架上的披風系上,心中暗罵他,面色如常地道:“阿兄送的東西都是頂頂貴重的東西,我都舍不得,想要在重要場合之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