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幾日,步止戈會時不時告訴他,白澤還在無垠海上面等待。
池鷙陰郁不定道:“他想等,那就等著。”
他設了結界,白澤無法下潛到淼國王宮,只能在海域里等。他最擅長的就是等待了。
步止戈把知道的事一一陳述道:“海面下暴雨了,黑色的。”
黑色的雨,淋濕的白影。
池鷙想起了湮靈壇的高空,斜下方的白影,那個白影一直仰望著前方。
另一只眼睛,也會悄悄注視著他,但黑霧遮蓋,白影好像從來沒注意到過那另一只眼睛里迸發出的是怎樣的情緒。
池鷙自虐似的一掌拍在心口,諷刺地笑,“白國主好歹是一國之主,我們不能苛待了他。去給他送一把傘吧。”
步止戈領命離開。
池鷙再難遏制胸口的鈍痛,從寶座跌落。
壓不住了……
即使他每時每刻拼命壓制,還是無法完全封住那瘋長的靈魄。
黑霧從他身體里漫出,在他前面成團,一團黑霧里,有著與他同出一脈的靈力。
白澤的真實實力,是很恐怖的,加上金木水火土靈魄的輔助,更是成倍增長,恐怕連一方神獸都不是當時的他的對手。
他當時能夠完好無損的離開三更竹林。是因為麒麟有一半的靈魄,進入了他的身體里。
麒麟以為能夠控制他,卻被他一直壓制著。
這對麒麟來說,不是劃算買賣。
麒麟的聲音渾厚,猶如大地之主,“你是我的孩子,不論是左,還是右,本體都是我的眼睛,怎么會愚昧到想和我對著干?順從我,我不會害你。”
不壓制后,池鷙反而舒坦了許多,重新坐回寶座上。
池鷙道:“我不確定你的目的,是想保護大洲,還是摧毀大洲?”
麒麟道:“我當然會保護大洲,這是我一生都在做的事。”
池鷙無法看透黑霧,“你守護了安國許久。你們五大神獸當年發生了什么?你有靈力封印四大神獸,但世間無人能奈何你吧?你不會是……”
“不錯,”麒麟道,“我是把自己封印在了三更竹林。”
“為何?”
黑霧似乎更濃烈了一些,“因為想讓萬物自由,就不該有制裁者的存在。我就是世界的制裁者,我可以輕易覆滅這個世界。”
池鷙像聽見了好笑的事,托著臉,支招道:“那你就去死,帶著四大神獸一起死。”
須臾,待池鷙笑夠了,麒麟道:“孩子,你幫助我也好,不幫助我也罷。但你不要妄圖阻止我。蚍蜉撼樹,很愚蠢。”
池鷙興趣濃厚道:“我想聽聽你的計劃,決定幫不幫你。”
接下來的話,是直接傳入池鷙心里的,池鷙收起了漫不經心,認真地記下來了每個細節。
當氣氛陷入冰點時,麒麟似是嘆息道:“孩子,不論是人還是妖,都有私心,但我沒有,我要做的事,一直都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