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關上的門被粗暴地撞開。
先進來幾個身形高大約莫有一米九的幾個黑衣大漢,再這之后,一陣夾雪的風頓時把酒暖生香的屋子吹的東倒西歪的。
原先屋子里陪他們玩的幾個公子哥莫名其妙地被上來的黑衣人拖走了。
蘇資言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孟硯雖然沒有那么大的反應,但臉色也不好。
葉滿根本反應不過來是什么事,被黑夜逐漸吞沒的地板上傳來的一聲一聲的手杖聲嚇得不由的也脊背發冷。
身邊的人卻像是司空見慣一樣,把原先懷里抱著的葉滿放在地上,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到:“沒事,是我三爺爺來了。”
他剛說完,那越來越近的手杖和地面觸碰的聲音停下來了,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年約七十的老人家,不同于這個年紀大多數老人家的佝僂,他的脊背很直,長得很是威嚴,站在那兒不怒自威,平視前方。
還是沈謙遇先說的話:“資言,你送小滿先回去。”
蘇資言巴不得逃離這場風暴現場,他三步并做兩步地過來,伸手拉著葉滿走。
葉滿回頭看了沈謙遇一眼,知道此刻她在這里,會給他添麻煩。
大門被那幾個人合上,在突然安靜的橙園里發出詭異的“吱呀”聲,葉滿最后回頭從即將合上的門縫里看到站得黑壓壓的一群人,問著前面的蘇資言:“蘇資言,沈謙遇,他不會有事吧?”
“沒什么事。”原先走在風雨連廊的蘇資言停下腳步,嘖嘖嘴:“畢竟二哥這么大了,三爺爺還真能動家法不成啊。”
葉滿:“家法?”
蘇資言:“封建陋習。沈家還有著罰跪呢。”
好好的,沈家爺爺為什么會來。
葉滿:“是因為我嗎?”
蘇資言聞言停了停腳步,他手還插在兜里,這會兒低頭看她,眼神正經了許多,嘆了口氣,才緩緩說到:“這事吧,我也不瞞你,橙園從前是父輩們每年過來團聚的地方。說實話原先的橙園不在這里,原先的橙園連著頤和園那一塊,風水上更好,也是幾個家族兒女聯姻相看的場所。聽說民國的時候我們這幾家里屬當年的謝家盛極一時,就在橙園和當時的應小姐相遇了,兩家由橙園為媒結了兩姓之好。不過后沒多久,那個謝公子悄悄地把一個唱戲的養在了院子里,應小姐知道了過去鬧,失手就把那個女人推到了河里,姓謝的痛失知己,要找應家討回公道,一來二去,各種糾纏,最后原先的這兩個家族,死的死,敗得敗。后來祖輩們嫌那個橙園晦氣,就把橙園搬到這兒來了。也就有了這種不能帶外面的露水情緣來這兒的規定——”
蘇資言看了一眼葉滿,欲言又止。
葉滿:“尤其是、是戲子是嗎?”
蘇資言清了清嗓子:“時代在變化嘛,什么戲子,現在都是藝術家了。”
葉滿在心里長長嘆了口氣,她要是知道這么嚴重,她就不來了。
蘇資言看葉滿懊惱,安慰她說:“你別多想小滿,二哥都沒放在心上的事你就更加不用放在心上了。你知道他這個人是最不相信命的。是不搞這一套的。”
“不嗎?可我聽說他每年都會去浮光寺燒頭香的,道觀里的師父也說,貪欲之人怕鬼神、信神佛,他顯然不是無所求的人。”
這話不知為何引得蘇資言發笑:“小滿妹妹,我看你年紀輕輕的估計還沒有我妹妹年紀大,說的話倒是老練。那不一樣,那是二哥沒法子,每年被沈家長輩拉著去的做樣子的,但關于命數,他是全天下最不相信的人。就拿那年冬天來說,那年沈家姨娘重病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