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老舊的抽屜,她翻到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往年為自己求的平安符,還有那根已經褪色的紅繩。
她想起來,那一年是自己的本命年。
奶奶給了她一根紅繩,上面穿著玉佩,讓她戴在脖子上。結果沒過幾天,她覺得太麻煩然后就摘了,為此奶奶還嘮叨了很久。
明明打算不再哭的,但是回憶像是走馬燈一樣反復在腦海里重映著,怎么都不肯放過她。
仿佛是自己在鬼門關前面走了一遍,她想到死,于是去看大海。
那片海實在太美麗了,忍不住想就此淪陷,在最后一刻卻生生止步。
她想起奶奶的話,想起遺物里留下的平安符,想起那雙溫柔的手。
于是她要自己要回頭,即使知道前路已無人等待,也要挺直腰背獨自走下去。
她知道奶奶會化作一顆渺小的星星,在廣袤的夜空中用期待的眼神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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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怡璇驀然從睡夢中清醒,在黑暗中下意識往身旁一摸,發現俞舟不在。
她是在花園里找到俞舟的。
俞舟坐在秋千上,手上拿著煙,抬頭在看月亮。
夜晚的三藩十度左右,她就穿著睡衣,露出的一小截小腿看起來就覺得冷,單薄的身影好像一陣風就能吹走。
譚怡璇走上前,俞舟讓了個位置給她。
“怎么抽煙不叫我?”
“怕叫你起來,你打我。”
“切。”
俞舟抽的那包煙就是譚怡璇的,她順手從桌子上拿的。
她遞給根給譚怡璇,然后拿起一旁的打火機,一手遮風一手點火,熟練的動作像是重復了千百遍那樣。
譚怡璇微微低著頭,等煙尾染上火星,兩人就隔著那層薄薄的煙霧對視。
俞舟的神情不復白天的歡快,眸色深沉,像是完美融入了周圍這片冷寂的昏暗。
臉上的淚痕早已洗凈,看不出一點痕跡。
譚怡璇深吸了口,感受著尼古丁入喉帶來的愉悅和輕松,靜靜地等待俞舟開口。
不過即使她不說話也沒關系,譚怡璇愿意就這樣陪著她。
今晚的月亮看不太真切,四周籠罩著驅之不散的霧氣。
俞舟仰頭緩慢地吐出煙霧,那抹月色便完全看不到了,然后輕輕地嘆了口氣。
她知道現在的自己是懦弱的,被回憶殺得片甲不留,只能貪戀尼古丁提供的那點暢快來緩解自己的煩悶。
她思念的那個人已經離去幾年了,回憶中的面孔卻依然清晰,每每想起都會帶給鈍痛。
那種痛無法抑制,像是心臟上有惱人的螞蟻在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