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痛無法抑制,像是心臟上有惱人的螞蟻在爬。
譚怡璇去尋俞舟的手,只摸到一片冰涼。
俞舟轉頭看她,然后把嘴唇輕輕覆在譚怡璇的上面,兩人的嘴里都夾雜著同樣的煙味。
“還以為你離家出走了。”
俞舟被譚怡璇說的話逗笑了,“哪里舍得啊,這么漂亮的房子,家里還有阿姨,都不用做家務,每天醒來就想著今天吃什么。”
“你就不能說因為我嗎?”
“嗯嗯,有一點。”
譚怡璇大概摸清俞舟說話方式了,假話總是說得輕而易舉,真話卻是輕飄飄的。“有一點”那就是“很多”,她知道這個就足夠了。
俞舟把頭靠在譚怡璇肩上,伸出腳去搶譚怡璇的拖鞋。
她不喜歡示弱,倒不是因為覺得展現軟肋會顯得自己很軟弱,而是總感覺這樣做會有種要挾別人的意味。
我可以用自己的脆弱來裹挾你的目光,包括你的憐憫和心疼,但我不會這么做。
俞舟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別人覺得可憐;她可以自成一個圓,然后在這個圓里面不斷完成自洽。
她一直堅信一句話——能無數次從水深火熱中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也只會是自己。
譚怡璇看著俞舟幼稚的行徑心里直搖頭,無奈就隨她去吧。
俞舟心安理得地占著譚怡璇的拖鞋,看著地上的影子冒出了個想法。
她把兩只手并在一起,然后兩根食指互相勾住。大拇指向兩端分開,那是耳朵。中指和無名指緊挨著、和小指分開些許距離,那是嘴巴。
地面上的黑影很活躍,一上一下地不斷蹦跶。
譚怡璇挑眉,“你怎么不汪汪叫兩聲。”
俞舟哼了一聲。她比劃的是一條狗,這時候正氣勢洶洶地向譚怡璇的影子襲來。
譚怡璇往右邊躲過去,影子也就隨著她而動,看起來就像是在臨陣脫逃一樣。
俞舟笑起來,得意洋洋地變換著動作,一會是振翅的天鵝,一會是哇哇大叫的鴨子,還有憨厚的山羊、在樹梢上歇息的鳥兒。不只是動物,人也可以比劃出來,比如一個戴著帽子的偵探。
譚怡璇覺得最搞笑的就是那個豬頭,瞇起的眼睛看起來就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她也不甘示弱,左手五指分開、朝上彎起,另一只手并攏,顯然就是一頭頂著巨角的小鹿。
俞舟呵呵一笑,馬上就比劃出一頭大象來還擊。
它耷拉著鼻子,露出兩顆尖利的象牙。
她還給大象配上聲音,模仿它沉重的腳步走在路上發出的“咚咚咚”聲音。
“大象走路很輕的。”譚怡璇糾正道,“腳上有肉墊。”
“我不管。”
譚怡璇聽到俞舟像是撒嬌的語氣就沒轍,她看著俞舟靈巧的雙手有些出神,手腕線條纖細,手指修長、指尖圓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