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大家都收拾著窩進被窩,慢慢的入了眠。
偶爾寒風吹的門板嘎吱做響,爐子里的火星子小小聲的噼啪跳躍,孩子們的小呼嚕聲,大人們的呼吸聲,熱熱鬧鬧一屋子的人氣。
小伍還是抓著沈逸的衣角入了睡,盡管心里明白,明早醒了可能逸哥哥就又不見了。
天色微微透出點光來,耐寒的雕鸮們發出咕咕聲,茅屋上蓋的雪比昨天厚了一指高,氣溫驟降。
沈逸已經摸索著穿好了外褂,正要起身時發現有個小不點兒還拽著自己的中衣衣角沒放,他輕輕拉了拉,發現小不點兒是醒著的,能感覺到還在微微用力抓著他的衣角。
他用手隔著皮子摸過去,輕輕拍著小不點的背,又往上呼嚕了兩把毛毛,順手把皮子圍著小脖子給掖好。
這才感覺衣角上的力度消失了,小不點把手縮回去了。
小伍一整晚都睡得不是很踏實,每次迷迷蒙蒙的醒來就下意識的抓緊了衣角不想放。
昨天是他來到這里第一次一整個白晝里都沒有見到他的逸哥哥,他爬到炕上想守著圓圓,官安官禮會故意使壞把他擠下炕,然后譏笑著看他忍痛得笨手笨腳繼續往上爬,再推下去。
他不敢哭鬧,引來大人,也不想再被笑話,就那么傻傻的蹲在炕邊守著圓圓。
官安官禮就會笑嘻嘻的捏緊拳頭錘他的腦袋,他被錘了兩下后就只敢離得遠些去了,因為怕冷,他們不會下炕,自己躲的遠些他們就沒興趣錘他了。
那時候他就想天快點黑下來,沈逸哥哥快點回來。
一整晚都在醒醒睡睡中不斷重復著抓住沈逸的一片衣角,尋求庇護。
沈逸自是不知小不點的委屈,但他知道小伍這段時間都很黏他,不是當個小尾巴跟著他,就是守著圓圓還時不時的用眼睛到處尋他。
把小伍哄好,就起身把爐灶的火升起來,今天的氣溫降了很多,爐灶燃起來睡在草鋪上的四個大人能稍微好受些。
陶甕壞了,燒不了熱水洗漱,只能把涼水端到爐灶前洗臉,打了個冷噤。
往灶膛里丟了三個紅薯,紅灰覆上。起身摸著黑去了茅房側臉給母羊抱捆草。
又就著洗了臉的水凈手,再在廚臺旁的面粉小袋子里挖了一大碗青稞面粉,加水和面,揉面,扯面,做出一斤多的面條,撒上些生粉以防粘連。
這盆面條等官二換了陶甕回來就能下鍋煮掉。
忙完后烤紅薯差不多也快熟了,把烤紅薯掏出來放在一邊等涼一涼,把面上的爐灰大致拍干凈就揣了兩個進懷里。
剩下一個,拍了拍灰又不放心的吹了吹,然后塞進小伍的被窩里。“小伍乖,趁熱吃,吃了洗洗手再睡會兒,水在爐灶前溫著,逸哥哥要走了。”
小伍借著點火光,揉了揉眼睛,甕聲甕氣得說了聲好,又說逸哥哥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