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淡說出那幾個失蹤之人的名字,仔細觀察對方的表情。
翠靈面色如常,只想了片刻,便回道:“彭爺是明月樓的常客,我們都認識。另三人我有些印象,可能單獨招待過。”
她說完打量了眼坐于對面的女捕快。
那人正輕輕抿了口茶水,眼神卻一錯不錯地盯著自己,目光如炬。
“那這位彭爺,你可有單獨招待過?”
翠靈被這眼神驚了一瞬,連忙收回打量,“有的。”
“既然你對彭爺印象比較深刻,那你說說,你招待彭爺的時候說過什么做過什么,又聽到了什么?”言淡見對方抓皺了衣袖,輕笑,“不必緊張,如實道來便好。”
“是。”
南邊突然起了一陣風,吹起窗邊的紗幔,把翠靈的思緒牽引回了三個月前。
“那日下了場大雨,曼悅姑娘身子不爽,只勉強彈了一曲……彭爺鬧著曲沒聽夠,再加上曼悅姑娘被王老爺的禮物打動,沒有選擇他,于是吵到了劉媽媽那里。劉媽媽為了安撫貴客,便讓我為彭爺彈琴助興。”
翠靈望向窗外枝頭上飄搖的花朵,被風卷席得搖搖欲墜。
“彭爺心情不爽,便命我一直撫琴,還灌下好些酒,一時不慎把酒撒到了琴上,這琴年歲已久,最是要精心養護……”說到這里,她輕輕撫了撫琴弦,略微皺皺眉,“好在彭爺也是愛琴之人,問了我琴的出處,又問了在何處學的琴藝,打賞了我些許銀錢用于養琴……我們聊了些許時候,他心情好上許多,便在明月樓歇下了。”
歇下了?
言淡挑了挑眉,既然未立刻就走,那說明這兩人相處不錯,并未產生齟齬。
聽她所言,暫時找不出什么紕漏。
言淡問得更加細致,“你們具體聊了些什么?他可有說之后準備去何處?或是最近認識了些什么人。”
“彭爺只說了些往事,還有……”翠靈有些難以啟齒,“便是調笑了幾句,沒什么特別之事。他并未說之后的打算,只仔細問了曼悅姑娘的喜好,似乎準備好好選一選下次的禮物。”
還在乎冷曼悅的喜好,看來并不是之后不準備再來。
和自己之前試想的翠靈得罪幾人,導致眾人不再來的想法完全不一致。
那為何這些人失蹤之前,最后一次在明月樓,都是點了翠靈作陪呢?
亦或是有些巧合之處……
“翠靈,你是什么時候來的明月樓?”
“從這記事起,我便在這明月樓。”翠靈并未傷感,比起之前的拘謹反而冷靜放松下來,“在這跟著師傅習字撫琴,和姐妹們一起長大,直到去年曼悅成了花魁,才跟著一起掛牌。”
“可有遇到過什么難纏的,或是奇怪的人?”
聽到這個問題有些愣怔,片刻后才斟酌著回答道:“管事的很看重咱們這些姑娘,并未讓我們接觸……難纏的客人。再加上明月樓名聲在外,來往的客人都對我們大多都是以禮相待,即便生氣了也不過多飲幾杯酒罷了,怎會為難于我們?”
“這樣啊!”言淡頓了頓,“那平日你們都怎么接待客人。”